“吴班头你误会了。”
崔十七微微摇头,继而道:“我说过,药铺是崔家的祖产,当年只是租给吴员外使用,如今我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拿回来。吴员外从三年前便开始打官司,但是他连地契都拿不出来,这桩官司就算打到府城,他也赢不了。”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比如知县是看在他治好其子的份上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抵不过这个吴班头整天的劝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吴员外通过他的好侄儿、暗中送进府衙的银子。
“县尊已经判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吴班头上前一步,有意拍了拍自己的腰刀,狰狞道:“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欺负崔郎中……”
先前那名老人鼓起勇气站在崔十七的身边,即便身体因为畏惧不断颤抖,但他终究还是坚持站稳。
紧接着又有不少灾民向崔十七靠近。
他们逃难来到临清城,趁着城门把守不严侥幸进入城内,但是被严格限制不得离开这片空地。
大半个月他们只能靠着旁边大宁寺的僧人施粥存活,后来又有几家富绅开了粥铺,如此勉强活了下来。
问题在于很多人在逃难的过程中染病难治,要不是有崔十七主动给他们看病且分文不取,这些灾民至少有两三成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如今见崔十七陷入危险,即便他们知道这些官差手里的腰刀不会留情,却也坚持着站在崔十七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吴班头一声怒吼,腰刀猛然出鞘,身边的差役们同时拔刀。
灾民登时吓得六神无主浑身颤抖。
“吴班头,不要为难这些可怜人。”
崔十七面色木然,最终下定决心说道:“你回去转告县尊和吴员外,铺子可以给他,但他得给我十天时间收拾,另外他要给我三百两银子。”
吴班头面上冷笑,心里快速计算起来。
临清作为运河重镇南北枢纽,崔家的铺子又在最繁华的鳌头矶街,沿街三间门面至少价值三千两,如今只需要三百两,即便算上之前给县尊的一百两,他们吴家依旧能狠狠赚上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