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娅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任性而骄纵,加之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和挫折,或许在这两年里已经让她感受了,但这种经历却让她感觉到绝望,没准儿还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
再也坐不住了,张建川出门骑上自行车直奔邮局。
从去年开始县里就开始推开了程控电话的普及,像尖山厂、东兴厂都已经安设了程控电话,可以直接拨号,而不再像以前还需要先摇到东坝邮电支局转接。
纺织厂里也有电话,但张建川不想去厂里借电话,懒得欠这个人情。
骑到东兴厂门口,张建川才想起东兴厂的电话不但是用木盒子锁了的,防止随便乱打电话,而且还没有开通长途,他又只好骑车去邮局。
问清楚了区号,张建川只能先打114询问,问到了县供销社电话后,张建川才又拨通,还算好很顺利,问到了百货大楼的电话。
拨通到百货大楼的电话后,那边是办公室电话,当张建川提及童娅时,对方应该认识,但表示这里是办公室没办法替他叫人。
听到只是说没法叫人,而没说其他,张建川心里放下大半,至少证明童娅没出啥事儿,还在正常上班,这就好。
但无论张建川如何解释恳求,对方都表示不可能去叫人,因为需要下楼去,太远了,也从来没有这种做法。
最后对方还是给了张建川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挨着童娅所在的文具组,看看那边能不能替她喊一喊。
张建川又不得不再度拨打,好在电话接通都还很顺利,张建川操着川普表示自己这边有急事,烦请对方帮忙叫一下,说两句话,只耽误一分钟。
那边犹豫了一下,嘴里嘟哝了一句,大概是感觉到张建川这边的焦急和恳切,总算是没挂电话,然后去叫人了。
等待的这漫长两分钟,张建川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扑通扑通狂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像是一个考试作弊的小学生随时躲避着老师的目光,那种走钢丝的感觉。
从广州一别分开以来,两个人就没有通过电话,而只是通过书信联系。
童娅没给张建川留联系电话,张建川是根本就没有联系电话,哪怕后来到派出所,电话也需要支局转接。
而那个时候张建川和童娅之间的感情已经逐渐冷静冷却下来了,不再像刚分开的时候还那么炽热狂野。
听到电话拿起那一瞬间,张建川感觉到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抓挠了一下,骤然一紧,但是迅即放松下来,似乎某种情绪在这一刻突然释然了。
连通了原来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