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现在也是束手无策,早就想撂摊子不干了,可他不管,谁又来接这个烂摊子?”
邱昌盛继续道:“我也不是没在农工商总公司内部招贤纳才过,鼓励大家主动来承包,但没有一个人毛遂自荐来,我甚至也找了两个平素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的,但真要让他交保证金承包企业了,一个个都怂了,找各种理由推托。”
刘英刚叹息不已,“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所以今年选拔录用招聘干部的时候,我还专门给各乡镇打了招呼,要求他们要侧重选拔懂经济会经营的年轻干部,但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邱昌盛脸色沉重,“刘书记,今年整体经济大气候恐怕会更糟糕,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尤其是要考虑信用社收紧信贷,各乡镇自己的企业姑且不说,各家娃娃各家抱,但咱们区里这几家企业,像饲料厂、食品厂只怕都要面临关门倒闭的风险啊。”
刘英刚一愣,“老邱,不至于吧?”
邱昌盛摇头:“刘书记,春节我和信用社老杨一起吃饭时他就提醒我,县信用联社换了新领导了,对下边考核指标要求很严,如果不良贷款率高了,恐怕就要拿他们人头祭刀,一批企业已经明确列入名单,只收不贷,咱们区里企业上榜数量不少啊。”
刘英刚一阵头皮发麻,“老邱,你的意见呢?”
“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各乡镇的企业还有各乡镇的合金会勉强可以抵挡一下,可咱们区里这些企业怎么办?乡镇合金会肯定不会对咱们区上这几家企业放贷,除非……”
邱昌盛没说下去,但刘英刚明白后话。
除非自己签字,……
可那样一切责任就全数压在自己身上了,日后如果出了问题,不逗硬认真好说,可要认起真来追究责任,这就是刀子了。
刘英刚沉默了。
“而且说实话,刘书记,我对咱们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这几家厂子也没信心,就算是信用社愿意续贷,但那也是越陷越深的感觉,归根到底这债务要算到区委头上,我都在担心到最后债务爆了,究竟该谁来承担这笔债务?区委有这个资格和义务来承担这笔债务么?”
邱昌盛索性这一次就把话挑明了,否则这始终是悬在区委头顶上的一柄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如果区委不该承担,那区农工商总公司恐怕就只有破产了,反正《破产法》前年就有了,食品厂、饲料厂这些企业都是以资产、土地作为抵押贷款,资不抵债那也是信用社的事情了,该破产就破产,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