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进厂是迟早的事情,就是老二最让他揪心,农村户口,进厂没指标,这一拖又不知道拖到那一年,他们两口子都觉得有些亏欠老二。
“区里边,……”张建川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孙伯晓得处理,有啥事儿他会给我说,你就莫操心了。”
“老子咋不操心?你娃没个安稳,我一辈子都放不下心。”张忠昌眼睛一瞪,“咋个,还不要老子过问了嗦?信不信老子要松你娃的皮!”
“爸,我可是派出所的人,你要动手动脚,那就是妨害公务,就是袭警!”张建川笑着和老汉儿开玩笑。
“呵呵,还袭警?”张忠昌被小儿子给逗乐了,“咋个嘛,小时候挨的打还挨少了哇?现在还要补起,再挨两顿?”
两爷子开起玩笑来也让张忠昌意识到小儿子也已经长大了,马上二十一了,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了,不会轻易被父辈的意见所左右了。
“爸,我这边,我自己的路我晓得怎么走,不管我能不能去乡镇上当招聘干部,又或者我开沙场亏钱折本,都是我自己要走的路,你也管不了帮不了我一辈子,所以都要我自己去走,反正我还年轻,走错了,重新来过就是了,你应该放心我的品性,至少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就够了。”
看着自己儿子的由衷之言,张忠昌觉得小儿子是真长大了,点点头:“你的品性我放心,我也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爸妈也帮不了你太多,反正你要是觉得有啥难处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就尽管回来同我和你妈说就是了,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总归是多吃了几十年盐,有些社会上的事情还是要比你见得多一些,……”
“爸,我明白。”张建川点点头。
“还有,你和唐棠,还有周玉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张忠昌想起这桩事儿就脑壳痛,妻子也问起过,甚至厂里有熟人也含蓄地谈及,这让他也觉得相当棘手。
“爸,咋你也这么八卦了?”张建川随口道。
“八卦?啥意思?”张忠昌茫然问道。
啊?张建川一愣,八卦啥意思,算命看相?卜算?不是,好像是喜欢打探隐私的意思吧?这词儿从哪儿学来的?
“就是牙尖石怪的意思。”张建川一句话带过,“你可别学着厂里那些退休老妞儿没事打听这些事情了,我和唐棠就是比较合得来,她学历史的,我喜欢历史,在厂里图书室遇到起,就摆到一堆了,就这么简单,没其他关系。”
这话说出来,张忠昌勉强能信,因为两边条件差距太大。
虽然他也不明白儿子怎么就能和据说很有来头的唐棠走得这么近,但他相信自己儿子在经历了单琳的事情后,应该看得清楚自身的条件,不会去做那些无谓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