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外烧着一堆火,火头有点小了,小娃子转头看了一眼,大步往前面一堆人那里走去,在他们火边径直抓了一捆谷草。
「哎,你……」
人堆中一个厮养站起来要拦,小娃子一脚踢去,那人躲避不及,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小娃子唰一声抽出了腰刀。
人群哄的逃散开去,小娃子用刀指着地上那人,厮养顾不得捂肚子,两手在面前摇动着道,「老爷饶命,那些柴火你随便拿。」
在众人惊惧的注视下,小娃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缓缓收了刀,两手各提一把谷草走了,回到自己窝棚外,扯了一把谷草扔进去,火头立刻旺了起来。
里面传来两声咳嗽,小娃子低头看了一眼,赶车的老头躺在里面,他翻了个身,正作势要起身。
「爷你养着,不要出来,有厮养煮吃的。」
老头仍坐了起来,从敞开的门帘往外看去,小娃子把地上一个破烂床单递过去,老头接过搭在了腿上。
「说话就要到年关,又一年了。」老头苍老的脸颊上皱纹越见深沉,一片小小雪花落下来,沾在他的鼻头上,很快又化了,「往年这个时候,该杀年猪了,年糕也做好了。」
火堆边沉默着,燃烧的谷草发出轻轻的哔啵声。小娃子加了把谷草,从怀里摸出半个麦饼,在火上烤热了,又掰成两半,给老头递了一块过去。
「爷你先吃着,等破了含山,给你找个大户家住,年三十晚上咱们怎也要煮些肉吃。」
老头咬了一口饼子,在嘴里慢慢的嚼着,「那庐州可是打不下来,打不下来也好,那些人也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