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扁着嘴不做声,吴达财倒回椅背上骂道,「老子去打仗回来好不容易得一天假,那还是庞大人开恩,又立功又是家在安庆的才能回,满营里面也不过三十多人,回来你就跟老子闹。你知道你男人在北峡关差点就被流寇砍了脑袋不,那才有得你哭的。」
女人抓着衣角只看地,但也没有认输的意思。
「你知道营里每日操练多累,比他妈的种田累多了,每日扎那木人都是五百次,什么伏地挺身、仰卧起坐都是按百的来,走队列把脚都走断了,动辄还被上官打骂。你以为那银子那么容易落家里来的,老子回个家还做不得主了。」
吴达财越说越气,抓起地上剩下一只鞋子作势要扔过来,女人连忙躲在门外,只把脑袋探出来。
眼看打不到,吴达财把鞋子丢回地上。
女人这才贴着门框转进屋子,期期艾艾的道,「当家的那啥,那你吃饱没。」
「不想吃了。」吴达财闭起眼睛答道。
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女人又坐在桌子便,接着有风在扇过来。
到了九月了,安庆天气已经转凉,平时也不用扇扇子了,吴达财喘了一阵气,心情平复了一些,才又睁开眼睛。
女人眼神有点慌乱,手中的扇子停顿了一下。
好在吴达财没有继续要打的意思,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把一个东西啪一声仍在桌上。
女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五两的银子,头脑中一阵眩晕,随即一把抓在手上,跟跳起来把门呼的一声关上,还把门闩都上了。
她回过头来惊讶的问道:「当家的你从流寇那里抢的?」
「死女人又乱说,抢的那些还在…屁话,咱营里谁能抢银子,镇抚队随时翻行李搜身,谁敢私藏银子。」吴达财吓得从椅背上坐起,「这是庞大人赏的杀敌奖,我们小队剩下的人都有。」
「这么多!」女人眉花眼笑,在屋里到处找地方要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