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啥叫胳膊肘朝外拐,那刘婶虽是势利些,但这么些年跟咱家也处得不错。」便宜老妈抓过庞雨手里的蒲扇,自己摇晃起来,「从那流寇来了过后啊,娘看那城外死的许多人,现在想的不一样了,这辈子能处了几十年的人,那都是几世修的缘分,咱不能跟刘家记仇。」
庞雨急道,「这不是记仇不记仇的事,你儿子我现在可是个官,大好的前途,无形资产正在急剧膨胀,我打算包装好了把自个卖个好价钱呢,刘婶拿六十两,那连清仓价都算不上。」
老娘一蒲扇打在庞雨脑袋上,「这成家接媳妇的事情,老是买啊卖的,传出去招人笑话不是,有谁卖自个这一说的。」
「只要价钱好,我有什么不能卖的,卖了也是养兵保民,大功德又不丢人,谁敢笑话我。」庞雨往后退了一步,以防老娘再次袭击,「我今年才十八,再等个几年不是更好。」
「这事儿可不由你。娘方才叫你一个卫兵去了请刘婶过来商量。」
正这时候,外边一把洪亮的女声,「庞家姐姐在呢!」
正是刘婶那熟悉的味道,庞雨不知如何是好,老娘已经迎往外进去了,两人在外院热闹的打招呼。
庞丁从外院匆匆跑进来,看到庞雨有些惊慌的道,「少爷,刘婶来了。」
「慌什么,又不是流寇来了。」庞雨呸一声,「桐城这宵禁是怎么弄的,连刘婶都敢乱跑了,老子哪天问问阮劲怎么在管呢。」
「卫兵领着呢,更夫哪敢问。少爷咱们现在咋办?」
「六十两老子亏死了,咱逃去营房,明天一早就回安庆。」庞雨左右看看,后院还有个侧门,过去拉开门闩,带着庞丁就消失在夜幕中。
……
安庆盛唐渡口,大江船行门外站了几名红衣士兵,虽在盛夏之时汗流浃背,但仍是站得笔直,周围路过的行人都隔得远远的。
船行的二楼上,一群船埠头的掌柜站起身来,向上首的陈仕辅和庞雨告辞。
庞雨也站起来,客气的与一帮船埠头行礼,只有陈仕辅坐着不动,拿足了官威。
等到这些人出了门,庞雨又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他从桐城回来便忙于融资的事务,现在才差不多办好,今日就是与码头的船埠头借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