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没处置他们,是因为萧王庙的献俘仪式,那是关乎北疆民心的重要场合,他们作为兄长仅存的三个儿子,必须出席。」
「若是少了他们,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说我残害萧王血脉,对萧家之人不能容忍,准备斩草除根。」
他们暗害玄策只是计划,并未真正实施成功,没有实据。
阴山有太多六院部的百姓,若是李骁以这个理由处置他们,很容易让人误解他容不下萧思摩的血脉,是在斩草除根。
罗织其他罪名,比如勾结敌国谋反?
也不合适。
李骁刚在萧王庙祭奠过萧思摩,亲口肯定了他的功绩与对大秦的贡献,转头就说他的儿子通敌叛国。
这不仅会让人觉得李骁与萧家后人有龌龊,李骁对北疆的统治没能得到萧思摩后人的拥戴。
还会损害萧思摩的名誉。
有个通敌的后人,对他的声望也是一种打击。
暗中弄死他们,或是制造意外?
更不可行,他们是萧思摩的儿子,被无数契丹人关注着,一个意外能解释,三个都出事,谁会信?
只会坐实李骁斩草除根的罪名。
舒律乌瑾静静听着李骁的分析,靠在他怀中的身体渐渐放松,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你是想……捧杀?」
「没错。」
李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却又很快被温柔取代:「将他们征调入军,派去最危险的前线。」
「他们是萧家血脉,战死沙场,既能堵住悠悠众口,说我给了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能借战场之手,除去这隐患。」
即便是入了军中,李骁也不会给他们统兵的机会,而是让他们历练学习,作为辅助兵种参与战争。
像是小说中那种天命之子逆境中掌握兵权,一路崛起的事情,现实中基本上不会发生。
就算是立了功,李骁也一样能将其打回原形。
秦军军规森严,赏罚分明,李骁自然不会破坏规矩,但明升暗降总是可以的,有的是办法。
千万不要相信什幺是金子总会发光,哪怕是被一块破抹布给盖住了,那这金子都永世不得发光。
况且在行军途中因为水土不服而病死的士兵,大有人在。
甚至萧刺骨都的死,还能成为秦国发起战争的借口,他的身份,足够分量,这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李骁低头看着舒律乌瑾,语气阴沉说道:「我从未想过残害大哥的血脉,若是他们老老实实,安守本分,我定会保他们一世平安。」
「可萧刺骨都和稍瓦氏的儿子萧极烈,这两人野心勃勃,留着始终是祸患,让他们去前线,也算是死得其所。」
至于最小的萧刺蒙,他和他母亲浑氏一直老实本分,只想安稳度日。
等战争开始后,李骁会把他调去都统府或万户府,让他做点文书工作,积累点功劳,将来转业回来当个小官,也算给思摩留条血脉。
舒律乌瑾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指尖攥住李骁的衣襟:「你考虑得周全。」
「那稍瓦氏呢?她是主谋之一,总不能一直留着,若是她再暗中算计玄策……」
「稍瓦氏……」
李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在看向舒律乌瑾时迅速收敛:「等大军离开阴山,你找个机会,让她『意外』暴毙,去陪大哥吧。」
舒律乌瑾眼中没有丝毫犹豫,缓缓点头:「好,我知道该怎幺做。」
她能坐稳萧王妃的位置,绝非柔弱的白莲花,对付一个无依无靠的妾室,有的是不动声色的手段。
「这样一来,玄策的隐患,才算彻底解决。」
李骁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语气坚定:「以后玄策在阴山城,再也没人敢轻易动他。」
舒律乌瑾心中一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轻声说道:「有大王在,我和玄策都安心。」
金帐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帐外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偶尔传来。
李骁望着帐外的夜色,手指轻轻梳理着舒律乌瑾的长发,心中已开始盘算东征金国的计划。
东线的兵力部署、粮草调配、与金国的边境态势,都需要一一梳理。
第二日,阴山城的东门的荒野中,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正缓缓前行。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应李骁之邀,从关中前来的丘处机。
他身后跟着三百多名弟子,一路上也有一些死于疾病,但绝大部分都安然抵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