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两侧的低种姓百姓吓得浑身发抖,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在卡帕尔城,婆罗门打死首陀罗,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
轿子里的苏什玛听到动静,只是轻轻掀开轿帘看了一眼,便又放下了,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习以为常。
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地上被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见维克拉姆还在盯着首陀罗的尸体发火,她对着外面喊道:“维克拉姆,父亲和祭司还在等着我们举行仪式,别把时间浪费在贱民身上了。”
维克拉姆这才收敛了怒火,对着家丁们挥了挥手:“把这具尸体拖去城外喂狗,别脏了咱们的路。”
说完,他策马走到大象旁,对着轿子里的苏什玛露出一丝还算温和的笑容:“还是你想得周全,咱们走吧。”
送亲队伍继续前进,仿佛刚才的暴行从未发生过。
而周围的百姓们面对这一幕,脸庞上只有麻木,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对。
婆罗门本就应该享有这些特权。
甚至还有人觉得那个被打死的首陀罗该死,谁让他敢冒犯尊贵的婆罗门?
迎亲队伍很快抵达摩鲁家族的宅邸,院中早已摆好了婚礼仪式的场地。
维克拉姆的父亲,也就是摩鲁家族族长夏马尔,却没在祭司身旁等候,而是在偏厅里与两名苏丹国税务官周旋。
夏马尔穿着一身深紫色的丝绸长袍,胸前挂着象征婆罗门身份的檀香木念珠,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耐。
“两位大人,今年的税银已经比去年多了三成,卡帕尔城只是个边境小城,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夏马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他家族统治卡帕尔城数百年,血脉里的高贵让他打心底瞧不上奴隶出身的苏丹库特布丁。
可如今这只奴隶倒反天罡,兵强马壮,他又不得不低头。
领头的税务官法鲁克,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麻布长袍,腰间别着个装满文书的布袋,闻言立刻拍了拍桌子。
语气狂妄道:“夏马尔族长,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苏丹陛下要跟古尔王国打仗,急需粮草军备,多征三成税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以为凭你们婆罗门的身份,就能违抗苏丹的命令?”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附和,声音尖细:“就是。”
“苏丹陛下如今统领德里,早晚要消灭古尔王国,统一整个北方。”
“你们这些婆罗门,识相点就赶紧交税,别等苏丹的军队来了,把你们的宅邸都抄了。”
夏马尔握着念珠的手指紧了紧,心中暗骂:“一群奴隶的奴隶,也敢在高贵的婆罗门面前放肆。”
若是在古尔人来之前,他们这种低贱之人,连靠近摩鲁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能转移话题:“听说古尔王国最近要北伐?北边的辽国和不知名势力打起来了,古尔人是想趁机报仇?”
法鲁克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那副狂妄的模样活脱脱是印度人特有的自大风格:“古尔人?一群只会在山里乱窜的蠢货。”
“当年被辽国打得丢盔弃甲,就是因为他们太愚蠢了,若是当年能让苏丹陛下领兵,早就将辽国的都城给打下来了。”
“现在还敢北伐?不还是找死嘛。”
“正好趁着古尔王国兵力向北的机会,苏丹陛下的大军杀过去,别说伽色尼,整个古尔王国都会被咱们德里苏丹国统一。”
“到时候,你们卡帕尔城的税银,就能降一将了。”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哈哈大笑:“没错。”
“古尔人的军队连咱们苏丹的先锋都打不过,他们的将军都是胆小鬼,迟早要跪在苏丹陛下面前求饶。”
夏马尔心中冷笑,只盼着古尔王国和苏丹国能狗咬狗两败俱伤,却没再接话,只是敷衍地举杯劝酒。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嬉笑声,苏什玛在侍女的搀扶下,穿着华丽的红纱丽,缓缓走进院中。
法鲁克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死死黏在苏什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毫不掩饰地对夏马尔说。
“夏马尔族长,您的儿媳可真是美貌啊!这肌肤、这身段,比拉合尔城里的舞女还要动人,难怪维克拉姆公子会这么着急成婚。”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的猥琐几乎要溢出来,仿佛苏什玛不是高贵的婆罗门女子,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打量的玩物。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点头,目光在苏什玛身上扫来扫去,嘴里啧啧赞叹:“要是能让这样的美人给咱们暖床,就算少活几年也值了。”
听着两个狗东西的话,一股怒火瞬间从夏马尔心底窜起,他恨不得立刻下令,让家丁把这两个低贱的税务官拖出去砍了。
库特布丁本就是奴隶出身,这些税务官不过是奴隶的奴隶,血统低贱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