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被两名辽兵拖拽着往外走,哭喊着求救,衣衫很快被扯得凌乱。
艾达娜看着眼前的屈辱,愤怒与恐惧交织,却只能死死攥着衣角,不断挣扎。
就在那辽兵伸手要抓艾达娜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群手持弯刀的武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艾达娜的父亲哈斯叶提。
往日里的他,总是穿着宽松的锦袍,圆滚滚的身子,脸上常年挂着笑呵呵的表情,是撒马尔罕城里出了名的“和善胖子”。
可此刻,他身上的锦袍换成了利落的皮甲,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艾达娜从未见过的狠厉。
他挥刀砍倒那名辽兵,厉声喝道:“谁敢动我女儿。”
其他的辽兵见状,哪里还敢恋战,慌忙扔下侍女,抱着财物狼狈逃窜。
哈斯叶提是一个商人,之所以冒死杀进王宫救下自己的女儿,并非真正出自父女亲情,而是利益使然。
他的女儿是西喀喇汗国的王太后,外孙是西喀喇汗国的苏丹。
只有保住女儿的性命,保住‘王太后’这个名头,他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哈斯叶提快步上前,扶住浑身发抖的女儿,又让人扶起衣衫凌乱的侍女,沉声道:“北疆人已经破城了,王宫护卫溃散,我趁机带了奴仆冲进来的。”
艾达娜脸色惨白,神情惊恐,但随即又面露苦涩,感觉是理所当然。
北疆人连剌子模的象兵都能碾碎,破一座撒马尔罕算什么?
她望着殿外混乱的宫道,悲叹道:“撒马尔罕这座千古名城,如今竟成了任人践踏的地方,谁都能骑在头上……咱们赶紧跑吧。”
“跑?往哪跑?”
哈斯叶提摇头,眼神笃定:“北疆人有十万骑兵,早就把撒马尔罕围得水泄不通,草原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根本跑不掉。”
“不如留下来。”
“留下来?”艾达娜震惊,目瞪口呆。
哈斯叶提却是重重地点头说道:“咱们喀喇汗国从未与北疆为敌,与北疆人没有生死大仇,他们没有必要对咱们下死手。”
“你是王太后,只要咱们主动臣服,满足北疆人的胃口,他们不仅不会杀咱们,说不定还会让咱们重新掌权。”
艾达娜沉默了。
父亲的话没错,逃跑无望,臣服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可一想到北疆人破城后的凶残传闻,她还是忍不住发抖:“可……可北疆人要是不接受臣服,怎么办?”
“他们会接受的。”
哈斯叶提语气坚定:“北疆人要的是统治,是财富,不是把所有人都杀光。”
“咱们给他们送上门的‘顺民’,送上门的‘统治工具’,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与喊杀声,越来越近。
北疆骑兵已经杀到王宫附近了。
哈斯叶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艾达娜道:“走,咱们去迎北疆的将领。”
“记住,你是喀喇汗国的乌姆,要拿出应有的姿态。”
艾达娜攥紧了衣襟里的玉佩,心中满是复杂。
为了活下去,为了能见到亲儿,她只能选择这条臣服之路。
“轰轰轰轰~”
撒马尔罕城内,铁蹄轰鸣。
身穿赤色甲胄的第五镇骑兵率先纵横在撒马尔罕的街道上,马蹄踏过土黄色的土路发出“哒哒”巨响。
一名百户勒住马,目光扫过街角一座气派的庭院,那是西喀喇汗国贵族乌马尔的府邸。
他挥刀一指,高声喊道:“兄弟们,冲进去,里面的金银女人,都是咱们的。”
七八名骑兵立刻翻身下马,一脚踹开府邸大门。
守门的家奴刚要逃跑报信,便被一刀砍倒在地,鲜血染红了门前的石阶。
庭院里,乌马尔正指挥仆人往地窖藏珠宝,见秦军冲进来,吓得瘫坐在地:“别杀我,我愿意投降,我愿意为北疆效力,献……献出所有财物。”
西喀喇汗国的贵族们对苏丹、对国家没有太多的忠诚,像是分封制,忠诚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无论是辽国人来了也好,秦国人来了也罢,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投降保命。
可秦国要的不是他们简单的屈服。
“财物要,人也要。”
一名秦军百户咧嘴一笑,一把揪住乌马尔的衣领,将他甩到一边,径直冲向内院。
内院传来女人的尖叫,乌马尔的妻子和女儿被秦军士兵拖拽进房间,无数的财物被搜刮出来,堆满了院落。
撒马尔罕是中亚第一巨城,商业繁华,就算是一个小贵族家中藏着的财物数量也是惊人。
另一边,身穿白色甲胄的第三镇士兵虽人数较少,却更显野蛮。
他们冲进一家富商的店铺,将货架上的香料、丝绸全部装车带走,用刀劈开柜台,将里面的钱币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