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人,绝不能用添油战术,要么不动手,要么就集中全力一锤子按死。
但眼下,剌子模经此一败,五万精锐全军覆没,三年之内都恢复不了元气。
秦军若继续西征,看似能乘胜追击,实则不符合秦国利益。
秦国刚占辽国大半领土,急需时间消化;且西征路途遥远,粮草补给困难,强行推进容易陷入泥潭。
不如先拿下撒马尔罕,整合辽国遗留的人口、土地与资源,以撒马尔罕为基地休养生息。
等国力稳固了,再发动西征,到时候剌子模便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李书荣虽仍有不甘,却也明白李骁的考量,只能躬身应道:“末将明白了,只是……那个扎兰丁,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与扎兰丁年纪相仿,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好胜心。
总有一天,他要亲自会会这个被大王如此看重的对手。
李骁看着他眼中的好胜之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与他年纪相仿,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先看看这次的战果吧。”
不久后,负责后勤的将领走进帐中,满头大汗的高声汇报:“大王,此次战役,共斩杀剌子模士兵一万三千余人,俘虏两万一千余人,剩余溃散士兵仍在追击之中。”
“缴获战马三千余匹,粮草若干,象兵部队全灭。”
“好。”
李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一战,不仅重创剌子模,也算是为当年怛罗斯之战的唐军报了仇。”
“那俘虏该如何安置?”李书荣问道。
“全部编为矿奴,带上枷锁挖矿。”李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中亚矿产丰富,撒马尔罕周围就有一座巨大的铜矿。
而华夏向来缺铜,且绝大部分铜矿都在江南和高原。
秦国自然就更缺铜了,而铜又是铸造钱币的关键,这座铜矿正好能解秦国的燃眉之急。
另外,在剌子模与西喀喇汗国交界处的沙漠中,还有一处穆龙套金矿,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金矿。
不过这处金矿暂时不用急着开采,无论是金矿还是铜矿,都要为秦国的统治服务,需要它们的时候,再动用人力开发不迟。
后勤将领躬身领命:“遵令,末将这就去安排战俘押送与矿区筹备事宜。”
……
三日之后,撒马尔罕城外的戈壁上,尘土飞扬,秦国马蹄声和鞭子抽打、战俘哭喊求饶声连成一片。
两万余名战俘从城外经过,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沾满尘土与血污,头颅低垂,眼神空洞,或者哭喊惨叫。
再也没了往日剌子模士兵的嚣张,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疲惫。
城墙上,耶律洪心扶着垛口,死死盯着下方的战俘队伍,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塔阳古、耶律斡汗等辽军将领也纷纷驻足,神情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两万多战俘,这还不算被斩杀与溃散的士兵,剌子模五万精锐,竟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土崩瓦解。
秦军的战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恐怖。
“这……这就是剌子模的精锐?”
一名年轻将领声音发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五万大军啊!就这么没了?”
耶律斡汗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北疆人连象兵都能轻易击溃,那火炮的威力,简直是鬼神莫测……”
“咱们撒马尔罕的城墙,能挡得住吗?”
塔阳古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剌子模比咱们辽国如今的实力还强,尚且不是北疆人的对手。”
“咱们只有五千辽军,加上五万西喀喇汗残兵,若是北疆人攻城,恐怕……”
他话未说完,城墙上便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塔阳古说的是实话,剌子模的覆灭,如同一块巨石,重重砸在每个辽军将领的心上。
此前仅存的一丝侥幸,此刻也荡然无存。
耶律洪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刚想开口安抚军心,塔阳古却突然上前一步,躬身道。
“陛下,如今形势危急,剌子模已败,咱们孤立无援,不如……”
“不如派使者去北疆大营议和吧!”
“议和?”
耶律斡汗猛地转头,眼中满是愤怒:“塔阳古,你疯了吗?咱们是辽国的臣子。”
“耶律氏的子孙,怎能向北疆叛逆臣服?当年那些北疆人也不过是咱们契丹人养马的家奴。”
“太上皇虽被俘,可始终没有堕了大辽的骨气,如今北疆人还没有攻城,你就想着投降了?”
“塔阳古,你简直就是我辽国最大的奸佞。”
说着,耶律斡汗重重说道:“陛下,臣请严惩这种霍乱军心之人。”
当初,耶律直鲁古之所以让塔阳古保护耶律洪心离开,就是为了防止耶律斡汗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