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简直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耶律直鲁古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头晕。
前有北疆军步步紧逼,后有东喀喇汗国背后捅刀,援军又迟迟未到,他的大辽,难道真的要亡了?
王帐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
数百里外,秦军主营中,营帐绵延数里,如山岳般横亘在草原,金色的日月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象征着秦国王权。
金帐之中,李骁正手持一张堪舆图,指尖在“察赤”“塞兰”等地名上轻轻滑动。
地图旁堆放着数十封密信,有的来自辽国兵部侍郎乌延班素,有的则是辽国军中将领偷偷送出。
辽军的每一步部署,早已清晰地呈现在李骁眼前。
“西喀喇汗国的军队要到塞兰了?”
李骁神情冷漠,抬头看向帐下将领。
“东西喀喇汗国本是同根,当年若不是辽国横插一脚,西喀喇汗国早被东喀喇汗国吞并。”
“如今一个抱辽国大腿,一个跟着咱们,倒真是有意思。”
他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塞兰”,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犀利的光芒,沉声喝道。
“传令第三镇,李东山部即刻转向塞兰,务必在西喀喇汗国援军与辽军汇合前,把这支部队给本王打掉。”
“得令!”
将领领命而去,李骁目光扫过地图上北疆军的行军路线。
第一镇主力居中推进,第五镇在左路,沿着天山山麓横扫残敌,第三镇在右路护卫侧翼。
三路大军呈“品”字形展开,正稳步扫荡中亚腹地。
而塞兰紧邻第三镇行军路线,正是李东山部触手可及的目标。
只需打掉了西喀喇汗国和剌子模这两只苍蝇,耶律直鲁古的大军将会孤立无援。
与此同时,塞兰境内的锡尔河南岸荒漠中,一支西喀喇汗国的前锋骑兵正缓缓行走在烈日下。
气氛压抑而沉重,因为他们是支援辽国的部队前锋骑兵,即将要面临最残酷的战争,而且还是为辽国打仗,每个人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前面就是黑风谷,过了谷口就到塞兰城了。”骑兵将领勒住马缰,指着前方一道狭窄的山谷喊道。
这里比七河、拔汗那荒凉得多,曾经富饶的河中地区因沙漠化加剧,只剩下连片的戈壁与零星的山谷。
所以,水源就变得尤为重要,方圆几十里,只有这座山谷中的水源,能够供大军饮用。
但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神情惊惶说道:“将军,谷内发现大量尸体,像是咱们汗国的商人。”
将领脸色一沉,当即下令全军停驻,派两名士兵骑马入谷探查。
两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山谷,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嘶~”
“都死了?”
满地都是穿着西喀喇汗国服饰的尸体,鲜血浸透了沙土,地上满是骆驼的脚印和车辙印,但不见一匹骆驼和马车。
显然,货物早已经被洗劫一空。
“是马匪干的,尸体都凉透了,至少死了一天了。”一名士兵翻身下马,检查完尸体后大喊。
消息传回,西喀喇汗国骑兵将领怒不可遏:“这群胆大包天的马匪,竟敢动咱们汗国的商队。”
辽国与北疆开战,西喀喇汗国的商人趁机将粮食、生铁等物资高价卖给辽国,赚得盆满钵满。
但面对如此丰厚的盈利,马匪们自然也按捺不住,要对这些肥羊般的商队下手了。
“入谷,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将领一声令下,数百名西喀喇骑兵缓缓进入黑风谷。
士兵们看着遍地同胞的尸体,个个面露怒色,纷纷拔出弯刀,四处搜寻马匪踪迹。
将领目光扫过尸体,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具女尸。
身穿艳丽的丝绸长裙,身材窈窕,趴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迹。
他心中一动,翻身下马,走上前想将人翻过来,看看容貌。
可就在他伸手的瞬间,那“妇人”突然睁开眼睛,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短刀狠狠砍向他的脖子。
“啊~”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将领捂着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这才看清,对方根本不是妇人,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容貌带着东方草原人的特征,显然不是西喀喇汗国的人。
“杀!”
男子一声大喝,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纷纷爬了起来,手持短刀、钩镰枪,朝着西喀喇骑兵扑去。
他们有的劈砍马腿,有的跳上马鞍,将骑兵从马上拉下来,短刀不断捅进对方的胸膛。
“上当了,是埋伏。”
西喀喇骑兵们惊恐大喊,匆忙挥刀反击,可山谷狭窄,骑兵难以展开,只能被动挨打。
“杀~”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轰轰轰轰~”
上百名身穿白色甲胄的北疆骑兵如两条长龙杀出,战马奔腾,沙尘漫天,他们手持弓箭,箭雨密集地射向西喀喇骑兵。
“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