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围攻庆阳十几日,让林大壮所部死伤惨重,虽然金军也死伤更多,可这笔账,他必须算。
不过李骁却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下令在金军十里之外扎营休整。
接下来的日子,北疆军如狗皮膏药般缠上了金军。
白日里,金军行进时,北疆骑兵便在两侧跟随,时不时发出震天的呐喊,做出冲锋的姿态,逼得金军不得不停下脚步,慌忙结阵防备。
可等金军摆好阵型,北疆骑兵又立刻向两侧散开,根本不与金军正面交锋。
一旦有金军骑兵忍不住追来,北疆骑兵便调转马头撤退,引诱金军骑兵脱离步兵军团的保护,再趁机调集优势骑兵将其围歼。
到了夜晚,北疆军更是不闲着。
他们推着虎尊炮,在金军大营外不远处架设起来,朝着营内随意轰击。
炮弹落在帐篷里,炸起漫天的泥土与火焰,虽然杀伤力不算太大,却让金军士兵们整夜都不敢入睡,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就这样,金军每天只能前进二十里不到,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更重要的是,因为北疆骑兵断绝了金军粮道,士兵的口粮一降再降,恐慌感开始在金军中蔓延。
面对这种情况,完颜纲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北疆人简直是学到了草原骑兵战术的精髓。
草原游牧部族面对中原大军的时候,便经常使用这种骚扰战术。
只不过,草原骑兵只敢骚扰,根本不敢与金军硬碰硬,但北疆军不一样。
兵甲犀利,战斗力强悍,即便是面对铁浮屠的冲击,也完全敢于硬碰硬,关键是还总能赢。
简直是一群六边形怪物,让完颜纲心中愈发绝望。
照这样下去,不等他们撤回长安,就会被北疆军拖垮,最终全军覆没。
思忖良久,完颜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狠辣。
喃喃自语说道:“慈不掌兵~”
连续被北疆军“缠而不攻”,金军士气越发低落。
这一日,清晨的薄雾中,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整理行装,不少人哈欠连天,望着远处徘徊的北疆骑兵,脸上满是不耐。
“又是这一套,只会跟在后面瞎嚷嚷,有本事真打过来啊!”
一名金军步兵靠在盾牌上,一边啃着干硬的面饼,一边嘟囔着,语气中带着几分麻木的轻蔑。
身旁的同伴也附和道:“就是,我看他们就是不敢硬拼,只会用这种手段拖垮咱们。”
“等咱们撤回长安,有城墙掩护,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可话音刚落,远处的北疆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号角声。
“呜呜呜~”
与往日的骚扰呐喊不同,这号角声急促而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进攻信号。
紧接着,远处的北疆骑兵迅速集结,黄色与赤色的甲胄在晨光中汇成一片耀眼的洪流。
而更让金军心惊的是,数十门虎尊炮被推到了阵前,炮口已对准了他们的队伍。
“不好!他们要真的进攻了。”
金军将领们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嘶吼着下令结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跟进,弓弩手准备。”
可士气低落的金军早已没了往日的默契,士兵们慌乱地抓起武器,盾牌手还没来得及组成完整的盾墙,北疆军的火炮便率先轰鸣起来。
“轰!轰!轰!”
炮弹如流星般划破薄雾,带着刺耳的呼啸砸入金军阵中,瞬间炸开。
“啊啊啊啊~”
“我的腿~”
泥土与碎石飞溅,盾牌被轰得粉碎,躲在后面的金军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不等金军从炮击的震撼中回过神,北疆军的神臂弩手已排成三列,发起了齐射。
密集的弩箭如黑色暴雨,穿透了清晨的薄雾,精准地射向金军的弓弩手与长枪兵。
“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金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火炮同时开火。
让金军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变得更加松散,不少人开始下意识地向后退缩。
“稳住!不许退!”
一名金军百户长挥舞着弯刀,想要阻止士兵溃逃,可刚喊出声,便被一支弩箭射穿了喉咙,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重重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北疆军阵中再次响起号角声。
“轰轰轰轰~”
一千具装甲骑如钢铁巨兽般冲出阵列,厚重的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战马的蹄声如惊雷般踏在地上,震得金军士兵心神不宁。
“是铁浮屠,北疆军的铁浮屠杀来了。”
“不好~”
“挡住,盾牌兵挡住他们,否则我们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