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也根本隐瞒不住,到处都是漏风的口子。
就像是宋国的北伐,金国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兵力部署罢了。
“可不是嘛,咱们北疆军出马,保管马到成功。”旁边的人接话道,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
北疆的强大早已深入人心,在这些年的征战之中,男人们的官越做越大,百姓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他们对战争早已没了畏惧,反而多了几分期待。
因为北疆军的胜利,已经成为了常态。
“我听说,是因为乞颜部偷袭了克烈部,惹得大都护震怒,这才准备发兵灭了乞颜部。”
有人压低声音说道,仿佛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乞颜部?没听说过啊。”一个刚嫁来龙城的年轻少妇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嗨,就是漠北草原的一个小部落,没啥能耐。”旁边的妇女摆了摆手。
少妇则道:“不过克烈部我知道,唆鲁合贴尼夫人不就是从漠北克烈部来的嘛。”
“听说那可是漠北最大的部落,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部落给偷袭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
“是啊,怪不得大都护如此震怒,这乞颜部的确是该打。”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也不打听打听,克烈部跟咱们北疆是啥关系?”
“那可是姻亲!偷袭克烈部,不就是没把咱们北疆放在眼里吗?”
“就是,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北疆的厉害。”
街道上,孩子们依旧在追逐打闹,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对于龙城百姓来说,北疆军出征就像播种收获一样寻常,他们相信这支百胜之师一定能凯旋。
而战争带来的,将会是更多的财富和更安稳的日子。
在这平静的表象下,北疆的战争机器正高速运转着。
一场针对乞颜部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远在折折运都山的铁木真,还在为吞并克烈部的胜利而沾沾自喜,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屠刀已经悄然悬在了他的头顶。
……
初春,冰雪融化,李骁正式下达了征讨漠北的命令,彻底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各部兵马迅速的调动集结。
西海,天空碧蓝如洗,大地之上,一望无际的山峦、草原与河流湖泊交相辉映,逐渐展露出生机盎然的景象。
这里是整个北疆九州之中,地域最广、人口最少的一州,三分之一的人口集中在扎不罕河下游地区,依水而居,过着半牧半农的生活。
这一日,都尉赵武正在帐篷外面修补马鞍。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此地的安宁。
一名来自百户府的传令兵翻身下马,大声说道:“赵都尉,百户有令,三日后各部集结,准备去东边打乞颜部的狼崽子。”
赵武手中的动作一顿,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哈哈哈。”
“窝在帐篷里待了一年多没动手,骨头都生锈了。”
“终于让老子等来了命令。”
战争固然可怕,但对于身经百战的北疆老兵来说,此次征战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劫掠。
乞颜部?
那是个什么东西?
北疆军连乃蛮部都灭了,连克烈部都给打残了,区区乞颜部,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只是可惜了,那群草原蛮子根本没什么油水,不如夏国打的痛快。”赵武摇头说道。
他是当初的敦煌移民,来到西海安家之后,没有了田主、官僚的压迫,日子也逐渐变得红火起来。
整个山头的牛羊都是他的,帐篷里面还多了很多稀罕玩意,娶了四个妻妾,有汉人也有异族,生了十个儿女。
日子过得红火,可也是钱如流水。
前年从夏国抢来的银钱和战功的赏赐,是真的不经造啊。
所以,赵武早就盼着再打一仗了。
“百户还说,这次要多带些麻袋,回来时好用得上。”传令兵又说道。
赵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这老小子,还是这么急性子。”
他心里清楚,“多带麻袋”的意思,就是要多劫掠些财物。
对于北疆军来说,打乞颜部从来都不是赔本的买卖。
只是怀疑,乞颜部那么穷,除了牛羊之外,还有啥值钱的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克烈部这些年的财富积累,可大都落入了乞颜部的手中,被铁木真分给了那些跟随自己的一千多名勇士。
征战的命令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传遍了每一名士兵的家中,打破了初春的宁静。
与老兵的坦然不同,新兵们的脸上则多了几分沉重。
王九是个河西移民,原本孤身一人,是个无牵无挂的单身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