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差不多了吗?”
“嗯,差不多了,太硬了不好切。”
“我来帮你切。”
“还是我来吧,别看这浆还不算硬,切着也是要不少力气的。”
陈拾安相当有经验的拿起刀来,在刀面上稍抹一点油,防止粘刀,然后就开始切。
说是切,但更像是‘划’。
他刀尖抵着盘中的‘饼’,横拉竖划,饼就变成了一枚枚长方体、大小均匀的块。
陈拾安数了下,大概做出来了六十四块松子,不算特别多,但解解馋、尝个新鲜足够了。
“哇……”
李婉音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子都爱吃甜食,她也不例外。
“来,婉音姐尝一颗试试。”
陈拾安将盘中的抖散,满满的一盘就这样递到她面前,任由她选择品尝。
“我吃第一颗嘛?”
“这是婉音姐剥松子的功劳。”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婉音随手拿起一颗送进口中。
刚做好不久的松子还是温温热热的,咬下第一口时,最先接触到舌尖的是壳的香甜,因为加了麦芽的缘故,还带着些绵柔的黏感,牙齿能感受到衣包裹住味蕾,却又不会粘的牙床发涩。
再往下咬时,牙齿碰到藏在里的松仁,立刻就有浓郁的松子香漫了出来,炒过的松仁特有的油脂香很温润,没有生果的涩味,反而带着点解腻的焦香,和的甜味缠在一起,甜里裹着香,香中衬着甜,每嚼一下,松仁的香气就更浓一分。
李婉音微眯着眼睛,连连点头。
“好好吃!第一次吃松子!”
李婉音不知道往后再吃到松子时会是什么感觉,总之这第一次的体验,真的让她可以回味很久。
陈拾安也捻起一块送进口中,也没忘了一旁的肥墨,往它嘴里也塞了一块。
“嗯,还行。”
陈拾安也点了点头,“下次上山的话,可以多采些松子回来做。”
“哈哈,人家在山里逛半天都找不到一口吃的,还是拾安你会吃。”
“靠山吃山。”
吃多了终究是腻的,不过李婉音还是很带劲儿地连吃了两颗。
一共六十四颗的,刚好剩六十颗,陈拾安留了二十颗给李婉音吃,他自己倒是吃得多了,主要是做来送人的。
剩下四十颗的,正好拿给小知了和班长一人一半了。
今晚因为做耽误了不少时间,陈拾安躺在床上时,时间也到了十二点出头了。
睡眠的多少,可以静坐冥想恢复状态的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种每日必须的仪式感而已,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才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拔下充电的手机,上面有李婉音刚给他发过来的那段拍摄他做松子的视频。
陈拾安点开来看了看,这种以别人的视角来看自己的感觉挺有意思的,最明显的是说话的声音,原来在别人耳中听起来、自己的说话声音竟然是这样的……
本想把视频分享到朋友圈里,可惜视频比较大,手机又很卡,陈拾安便作罢。
熄灭屏幕,闭眼安睡,依旧是十来秒后,便入梦去跟师父汇报今日下山生活的所见所闻了。
……
隔日一早。
李婉音要开始她新的工作旅程了。
陈拾安也将开始他新一周的学习生活。
照常五点起来,外出跑酷拓展地图。
只不过方圆两公里的范围他都已经探索完毕了,再往外探索的话,圆周范围变得更大,短时间内跑不完,陈拾安便换了一种方式,从地毯式探索,改成格子式探索,今天逛这片区域,明天逛另一片区域。
毕竟在山上待了十八年,这样的探索有助于他快速熟悉城市环境,不至于视野总是局限在两点一线当中,产生对城市生活的片面认知。
人间游历所谓的不过是拓展眼界、体验万事万物,红尘里滚一滚,方能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师父常说,见世面有四层。
第一层是知道天有多高,知道世界的顶点在哪儿;
第二层是知道地有多深,知道世界最深的坑在哪儿;其实到了这一层,很多人就做不到了,因为黑暗的地方无法远观,需要身体力行地走下去,穷苦的地方,黑暗的人心。
第三层是知道自己在哪儿;天高三万丈,地深三万仞,人身七尺不足,所处的位置也是动态变化的,要想清楚自己在哪儿,往往得从更高的视角俯瞰,否则只会被眼前迷惑。
第四层是知道天地还有左右;世界不只是天高地迥的上下之分,虫鱼鸟兽、草树木、山河湖海、风雨雷雪皆是万生万相,它们不在上下,更多的是在左右,看见它们,理解它们,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境界。
下山一趟虽然时间不长,但陈拾安觉得自己收获了不少,毕竟他生来就是被丢在山上的,没有经过检验的‘道’,又哪能说得上是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