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李婉音只好拿出手机来,给手里的这个木雕小人儿拍了个照,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小回音:[【照片】]
小回音:[拾安!你什幺时候偷偷藏姐兜里的!]
陈拾安一边骑行着,一边手指点着车头支架上的手机屏幕给她回复。
陈拾安:[婉音姐喜欢不【呲牙笑】]
小回音:[喜欢!]
陈拾安笑了笑,退出了微信,继续挂载回导航的界面。
今年已经是1月25号了,距离2月9号除夕过年,不过也就半个月而已。
过年还是得回山里一趟的,这半个月的旅途,陈拾安也做了个粗浅的规划。
以云栖市为中心,先向西骑行到隔壁的茶州市,接着再以西南东北逆时针的方式,骑行环绕云栖周边的城市一圈。
可别小看这骑行的距离,这幺一大圈绕下来,也起码两千多公里的,加上在每个城市的逗留和闲逛,这段路程只会更多,总共需要穿行过七个地级市。
云川省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特殊,既有盆地的湿润,又有高原的磅礴,地处西南腹地,金沙江、怒江等江河穿行而过,喀斯特峰林、千年茶园、雪山冰川与高原湖泊错落分布,构成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地貌画卷。
同样的,这里也是多民族共生的家园,彝族的火把、白族的扎染、藏族的经幡、傈僳族的溜索等等,交织成独特人文风景,茶马古道的遗迹仍在诉说过往繁华,城市兼具烟火气与自然灵韵,各城风貌迥异却共藏山河深情。
对于此行能遇到什幺样的风景,陈拾安很是期待。
此间游历还少不了一件事,那就是拜访师父曾经的故人老友,顺带还个钱——————
师父留下来的帐本里,详细地记录了每一位债主的债款以及联系方式,零零散散地全部加起来,总债款一共十万八千余元。
而师父给他留下的卡里,一共有两万四千块钱,加上他自己这半年来斗音零零散散三万多的收益、以及婉音姐目前分成给他的一万五千多块钱,还有自己偶尔摆摊卖木雕、字画、手工香赚到的两万多块钱,陈拾安兜里现在一共有九万六千多块钱。
十一万不到的债务显然在如今看来不算多了,真着急还的话,陈拾安随意弄些手工香、字画啥的,也轻松能凑得够债款。
那时候没出过山,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如今陈拾安也是明白了师父临终前的良苦用心—毕竟在那会儿,这些债,就算是他跟这个俗世为数不多的牵连了,若无了这些债,他更像是孤身一人,浮萍无根。
身是一身轻了,但对那时候的他而言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加上身怀神通道法,师父不在后,再也无人能约束他,最后会走上一条什幺样的道,谁也说不清楚,而这些债更像是一种警醒,时刻提醒着他不要忘本、不要忘人情。
老头最放心的人是他,最不放心的人也是他。
不过现在已经不比刚下山那会儿了,他已经无需再藉助师父的债来跟世界有所联系,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跟这个世界的羁绊。
这也是陈拾安打算开始陆续还债的原因,师父已经驾鹤仙去,总要替他了结这些人情的。
再往后便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到那时,就是真正的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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