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我对此有两点要求。”陈墨说道:“第一,虽是以百姓名义建造,但要按市价的两倍来雇佣工人,更不可克扣工钱;第二,这笔钱不能动用州府公库,劳烦焦大人自己想想办法吧。”
“……”
焦昱表情微僵。
这回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让他自掏腰包呗?
不过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就算是出点血也是值得的。
“至于在修庙期间,焦大人可能会分身乏术,为了不影响公务,目前州府大小事务,便暂且由匡同知来代理吧。”陈墨继续说道。
“什么?”
“大人,你这是何意?!”
焦昱瞳孔陡然一缩,神色满是不敢置信。
陈墨微眯着眸子,问道:“怎么,焦大人对本官的安排有意见?”
面对那双漠然的眸子,焦昱呼吸一滞,袖中拳头攥紧,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全听大人安排。”
其余官员们见状心头寒气直冒。
没想到,朝廷钦差还没到,这陈大人就要先拿知州来开刀?!
“匡大人,没问题吧?”陈墨抬眼就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匡应豪。
匡应豪喉咙动了动,垂首道:“没问题。”
“行,那就散了吧,各自回署视事。”陈墨说罢,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现场鸦雀无声,气压无比低沉。
经历了那场互曝罪行的晚宴,州府官员之前的信任已然崩塌,他们互相扫视,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提防,谁也没有多说什么,纷纷转身离开了府衙。
只留下焦昱一人,失魂落魄的呆站在原地。
……
……
“陈大人,留步!”
陈墨刚走进内宅,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
停住脚步,扭头看去,只见是匡应豪追了上来。
“匡大人找我有事?”陈墨问道。
匡应豪来到跟前,略微迟疑,出声说道:“下官觉得方才的安排不妥。”
陈墨挑眉道:“不妥在哪?”
匡应豪坦言道:“陈大人也是在朝为官,心里应该清楚,在这大染缸里,没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焦大人最多也就是占点小便宜,相比之下,已经算是清流了。”
“大人没必要这么针对他吧?”
陈墨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所以匡大人认为,只要不贪,就算是好官了?”
“这……”匡应豪一时语塞。
“在我看来,作为地方父母官,即便是平日中饱私囊都无可厚非,但在需要你的时候,必须得站出来,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责任。”
“明知蛊身教就在城中,身为知州,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掩盖消息,粉饰太平,这便已是犯了大忌!”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这次真被你们给瞒过去了,白鹭城百姓会面临何种处境?”
陈墨逼视着匡应豪,语气愈发凛冽,“他不是不想贪,而是不敢!就因为他胆小怕事、爱惜羽毛,便要以牺牲无数条人命为代价,你跟我说这叫清流?”
匡应豪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当初他也是支持焦昱这么做的,毕竟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
殷天阔用城中百姓炼蛊,蛮族更是将州府渗成了筛子……若不是陈墨和长公主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焦昱并无大恶,只是比较无能而已,但无能本身就是最大的罪过。”陈墨说道:“我会和钦差说清楚,让他安安稳稳混到致仕,但南荼知州这个位置他胜任不了。”
至于委任匡应豪,也算是矮子里拔大个了。
起码在此前的审讯中能看得出来,这人多少还有点血性,能力也还算过得去,起码能镇得住场子。
“下官知道了。”匡应豪点头应声。
“对了,正好你来了,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陈墨从天玄戒中取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匡应豪。
“这是什么?”
看着那上面繁复图案,匡应豪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