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告辞。」
与三妖匆匆相聚之后,他便又离开无名岛屿,朝九州世界而去。
砰!
石桌被一股强横的气劲瞬间震碎成齏粉!
沈文安脸色阴沉站起身,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杀机!
「柳师兄他们————死了?」
对面的黄灵珊轻轻挥手,將石桌所化的灰尘捲起打向远处,声音中带著一丝淡淡的哀伤道:「两位师兄与月华师姐皆是被玄禾小世界的洞玄教修士所杀。」
「崇明已经著手开始谋划玄禾小世界了,你也莫要衝动。」
沈文安双拳紧握,强行將周身的杀机收回体內。
黄灵珊望著他,微微嘆了口气道:「柳师兄在葬剑渊得到了一柄上古至强剑修的配剑,崇明也在界外混沌乱流中得到了一柄从葬剑渊中逃走的至强者配剑。」
「这两柄远古剑仙的配剑內应该都蕴含著一些远古剑修的传承和它们主人生前的剑道意境。」
「师姐我现在有伤在身,无法体悟两柄剑兵上的传承。」
「此事便只能靠你了。」
「將剑兵上的传承领悟出来,传承下去,也算是没有枉费两位师兄和月华师姐的牺牲。」
沈文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剑兵之中不知是否有金道友想要的东西,你之后领悟的时候也可以留心一下。」
黄灵珊再次开口。
沈文安转移了话题道:「师姐身上的伤如何?」
黄灵珊苦笑著摇了摇头:「虽不算重,但却很麻烦。」
她身上的伤势基本都在神魂、剑心和体內的金丹上。
这种伤势远比肉身上的伤更难恢復。
「等崇真大婚之后,师姐怕是要好好闭关一段时间,诸多事宜,便是只能让翟师兄他们来处理了。」
嘆了口气,黄灵珊缓声说著。
沈文安微微拱手:「如此,文安便不打扰师姐了,师姐先好好养伤吧。」
自黄灵珊的居所离开,沈文安压下心中悲意,来到衍圣峰峰顶。
阁楼顶层,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沈元为其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时,注意到了其眼底的悲戚,轻轻嘆了口气道:「青萝剑庐几位剑仙的事情为父也是失算了。」
「只是推衍到他们在葬剑渊中不会遭遇太大的凶险,却是未曾料到几人从葬剑渊出来,会遭此变故。」
沈文安惋惜的摇了摇头。
「柳师兄与无锋师兄的天赋都很好。」
「未来不是没有机会成就化婴真君。」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当初在葬剑渊跟前,儿本该坚持阻止他们深入其中的。」
「若是如此,四人与儿和金兄一起离开,当也不会陨落。
。」
沈元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沉声道:「逝者已矣。」
「修行界残酷,我九州世界的修士要走出去,日后此等牺牲怕不会少了。」
「还是要看开一些。」
安慰了儿子两句,其话锋一转道:「崇真与那冰神宫周渲的婚事,你打算如何举办?」
沈文安压下心中的思绪拱手道:「正要来请教阿爹。」
「冰神宫楚长老的意思是要儘快,待得崇真他们回去之后,还有要事。」
「且楚长老要亲自前来主持,这婚礼当也不能寒酸了。」
沈元听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冰神宫是上宗大派,楚香虞是冰神宫大长老,沧湣天榜赫赫有名的强者。
她若是亲临九州世界,沈崇真和周渲的这场婚礼確实得办的隆重些。
「为父推算了一番,九月初八是一个吉日。」
「如今刚进七月,两个月的时间当是足够冰神宫的人赶来。」
「礼教之事,让崇玄去操持吧。」
沈文安也认同父亲的安排。
文道知礼,教化天下,沈崇玄如今算是九州世界的文道魁首,让其主持倒是可以。
「为父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看看是否可行。」
敲定了沈崇真的婚事,沈元再次开口。
而他这话却是让沈文安有些狐疑。
以往的父亲在其眼中都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人。
几乎没见到他对一件事有此难以抉择的时候。
「阿爹说说看。」
压下心中的疑惑,沈文安缓缓开口。
沈元起身负手在案牘前踱著步子道:「此事还是关於《二十四节气周天轮转真篆》。」
「冰神宫作为沧湣界的上宗大派,手中当是握有一部分道篆玉刻。」
「甚至於,他们或许还会知道余下的道篆玉刻在哪些势力手中。」
「为父在犹豫,我沈家要不要与冰神宫合作一番?」
「而若是真要合作,又该拿出多少诚意?」
听到这话,沈文安心中恍然。
「爹是不太了解冰神宫,觉得此事不好权衡?」
沈元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沈崇真和周渲成婚之后,两家也算是亲家。
但《二十四节气周天轮转真篆》毕竟是无上仙法,此等机缘面前,兄弟父子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只是亲家。
冰神宫传承久远,沈崇真和周渲的师父楚香虞虽然是冰神宫的大长老,但其对冰神宫也没有绝对的掌控权。
天道至理好推衍,人性却是最难琢磨。
沈元之所以心生此意,也是因为现在的九州世界太弱,对於沧湣海域的了解也仅限於皮毛。
如果说仅仅依靠九州世界自己来寻找二十四块道篆玉刻中的余下十六块,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凑齐。
冰神宫的势能不能借,关係到九州世界需要多久才能得到这份机缘。
「此事怕是要与崇真甚至周渲谈谈。」
沈文安沉吟片刻开口道。
他对冰神宫也不了解,不好下决断。
「那你稍后便去问问崇真吧。」
沈文安起身拱手应下,便离开了阁楼。
太玄峰顶的小院內,周渲与卫秋灵坐在一起,对面还坐著头生白髮的胡玉芬与黄灵秀。
明显有些老態的胡玉芬膝上搭著一块布锦,布锦上放著一个箩筐。
胡玉芬手捏绣花针,上下翻转,正熟练的绣著东西。
「娘这绣工真让人羡慕。」
望著胡玉芬手中帛锦上逐渐成形的一对鸳鸯,卫秋灵笑著开口。
一旁的黄灵秀也跟著附和道:「咱姊妹俩这舞刀弄枪的手,这辈子怕是也学不来这些。」
胡玉芬听后,瞪了她一眼道:「你那是懒————」
「为娘每次要教你,你都嫌麻烦。」
黄灵秀性格本就爽朗,婆媳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的周渲双肘撑膝,双手托著俏脸,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三位长辈。
这种世俗之间的温情画面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感觉有些奇怪,也很有趣。
在三人的注视下,胡玉芬很快便是將那鸳鸯绣好,隨之交给黄灵秀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能成吧?」
黄灵秀信誓旦旦的点著头,有些笨拙的將那精致的绣品拆下来,准备製成鸳鸯枕头。
胡玉芬看著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娘算是看出来了,等哪天为娘要是不在了,指望你们给儿孙做这些怕是白搭。」
黄灵秀笑著道:「那您老可得好好活著,修禪他们还没成婚,缘闕他们也都已经长大了。」
「您老日后有的忙呢。」
「贫嘴!」胡玉芬瞪了她一眼,隨之將针线什么的又都抢了回去,准备自己动手。
「奶奶,大娘。」
「娘。」
沈崇真从外面走来,朝著三人恭敬行礼之后看向坐在一旁的周渲道:「阿爹找我们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周渲闻言起身,朝著三人恭敬行了个礼开口道:「渲儿先告辞了。」
胡玉芬含笑点了点头:「去吧。」
跟著沈崇真来到小院厢房,二人落座,沈文安先是说了定下的婚期,让周渲稍后搭建法坛,告知远在冰神宫的楚香虞,隨后又提及了道篆玉刻的事情。
沈崇真闻言没有说话。
周渲却是脸色微变,直接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