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想要將紫陽山的老者拉回戰圈,然其他的化嬰真君自是明白,隻要紫陽山的老者能夠擒住沈文安幾人,他們就算是拿捏住了談判的籌碼!
到時候不僅可以威逼許修打開禁斷陣法放他們出去,說不得還能連寶血一起帶走。
黑龍吐出的黑色煙焰被一名老婦招出的天一玄水盾擋下!
麵對這龍炎的威力,化嬰老婦的身形雖然被不斷逼退,但卻也勉強擋了下來,給紫陽山的老者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下方,沈文安四人看到那紫陽山的老頭如同大鵬展翅一般,身形直撲下來!
徐湛雙眸微眯,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戰意!
「前輩,咱們去會會老家夥!」
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的金色骷髏便猛然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徐湛緊隨其後,手中的墨角毒龍槍帶著一種欲要將蒼天都捅穿的氣勢殺向紫陽山老者!
同一時間,沈狸也動了。
她再次招出了那頭戴瓊花寶冠的虛影,跳起了神秘而又古老的戰舞!
低沉有力的鼓聲自遙遠的虛空傳來!
一圈圈奇異的光芒伴隨著那虛影的舞動,不斷在幾人身上閃爍,如同為幾人蒙上了一層特殊的護罩!
沈文安手持長劍,正待飛身沖上去幫忙,一旁的沈文煋卻是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保護好狸兒和爹。」
「這老東西交給為兄和徐湛。」
話音落下,他便是手持白骨長槍直接沖入虛空戰場!
有金色骷髏糾纏住紫陽山的老者,他和徐湛二人隻需瘋狂輸出便可。
金色骷髏擁有近乎無敵的防禦,一身宛若黃金鑄就的骸骨,頂著紫陽山老者的術法轟擊,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且雙方交手沒多久,禁斷大陣的威力似乎又變強了一些。
紫陽山老者身上的氣息明顯一弱,打出的術法威力也被大大削減!
「該死!」
「這古怪的骷髏到底是什麼東西!?」
金色骷髏因無法動用氣血的力量,發出的攻擊威力不夠,傷不到紫陽山老者。
但它卻像是一個體術大師,行雲流水的動作加上超強的防禦,硬是死死纏住那老頭,讓他根本抽不出手來對沈文煋和徐湛發動攻擊!
而徐湛和沈文煋就不一樣了。
二人如今都算是體修五境巔峰的體修,尤其是沈文煋手中的長槍還曾得到血脈祖先賞賜,蘊含著一絲斬殺過超強者的煞氣!
一招一式之間,都讓紫陽山老者暗驚不已。
這一刻,紫陽山老者的內心可算是憋屈到了極限。
堂堂化嬰後期,如今竟是被一個古怪的骷髏外加兩名五境體修纏住,甚至還漸漸落入了下風!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怕是也沒法要了!
頭頂戰場。
黑龍本還擔心逃出戰圈的紫陽山老者會毀掉整個計劃。
此時餘光瞥見沈文煋二人和一個古怪的骷髏居然壓製住了一位化嬰真君,當即心頭大喜,開始對麵前的化嬰真君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禁斷大陣的威力增強,這些界外化嬰真君變得更加虛弱了!
另一處鹿本水的戰場,已經有倒黴的界外化嬰真君被其打傷,慘叫著墜向下方滿是岩漿的大地。
禁斷大陣外的虛空,沈崇真望著下方與紫陽山老者大戰的沈文煋和徐湛,嘴唇嚅動,很想請求楚香虞能出手相助,斬殺了那紫陽山的老者。
「本座破不開這禁斷大陣。」
楚香虞似乎感受到了沈崇真的想法,沉聲開口後又道:「大盈真君心思縝密,諸多算計讓人嘆服。」
「有他護著,你沈家之人當不會有事。」
望著周遭已經蔓延上來的無盡海水,楚香虞嘆然道:「走吧,暘淖之地已經不復存在了。」
「吾等也該回去了。」
「此間事了,等你沈家穩定下來之後,再商量你與渲兒結為道侶的事。」
沈崇真聞言,有些戀戀不舍的看向禁斷大陣中已經成為廢墟的雲水城。
看著廢墟上,持劍傲立虛空的父親,旋即便一步三回首,轉身走向了冰神舟。
待得他與周渲都上了冰神舟,楚香虞也再次看了一眼那禁斷大陣最上方,正在和陰司與劫火教雙方廝殺的許修與馮旌陽,隨後便飄然落在冰神舟船首的位置。
冰神舟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處飛去!
……
「青麵王,這麼多年了,你這實力和當年相比,倒是沒有多少長進啊。」
許修輕輕勾了勾手指,以一道透明的絲線將一頭化作本體的陰司怪物身軀肢解成無數碎塊,嗤笑著看向氣息萎靡的青麵王。
青麵王那陰柔的臉上滿是憤怒,死死握了握拳頭道:「老匹夫,沒想到你的實力不僅恢復到了巔峰,竟還掌握了禁斷陣法。」
許修聞言笑了。
「時也,勢也……」
「此番殺了汝等,隻是本座收的一點利息。」
「他日,不管是古中州域還是幽都域,本座都會親自登門拜訪。」
「汝等安心去吧,不會太久的……」
說完這話,許修體表倏然浮現出一股縹緲超然的氣息!
這些氣息於虛空中蒸騰而上,慢慢形成一條接一條的透明絲線!
大量的絲線在整片虛空縱橫交錯,蔓延。
「這是牽絲仙術,能死在此等仙術之下,也算是爾等的榮耀。」
此時的許修就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仙人,麵帶悲憫的俯視著麵前諸多陰司和劫火教的化嬰真君們。
其左手負在身後,右手輕輕撥動麵前的虛空。
道道近乎看不清的絲線縱橫交錯,緩慢收割著麵前這些化嬰真君的生命!
禁斷陣法的威力越來越大,這些來自界外的化嬰真君如今在陣法的限製下,實力已經跌至化嬰初期左右。
這樣的實力,麵對掌握「仙術」的許修,他們根本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
而已經掌控住了局麵的許修,更是生出了貓戲老鼠的心理,明明能夠一舉將他們全都斬殺,卻偏偏一個個的結果他們的性命。
看著他們臉上的憤怒,絕望和無助,許修心中積蓄了幾千年的怨氣在這一刻得到了足夠的釋放。
猶記得當年幾大勢力也曾這般羞辱過他,逼著暘淖七子的幾人一個接一個慘死在自己麵前。
劫火教那老頭說得對。
他是在利用暘淖七子,但利用歸利用,交情歸交情。
至少當年的暘淖七子中,有幾人還是讓他極為欣賞的。
如駱天星,豢龍真人,青竹劍仙曲子圭……
噗!
正一邊緬懷故人,一邊戲殺眼前陰司和劫火教的眾人,許修倏然感覺到腹部傳來一身劇痛!
其回過神,有些茫然低頭看著小腹丹田處,一隻染血的手掌自他的丹田探出,手中還握著他那散發著無盡光芒的元嬰!
許修神情怔住了,艱難回過頭,卻是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旌陽,你……」
噗!
他的話沒說完,馮旌陽的手掌便是猛然收回,將其元嬰攥在手中,一臉戲謔道:「大盈真君,沒想到吧。」
馮旌陽的聲音變了,身上的氣息也變了。
甚至是臉上的血肉和骨骼也詭異扭曲著,變成了一個讓許修剛看到有些茫然,隨之便滿臉驚愕的模樣。
「婁尼禿驢!?」
「怎會是你!?」
許修到現在都沒弄明白,被他囚禁於斬龍穀,用以謀取整個天龍寺秘境道源的婁尼尊者怎麼會化作馮旌陽的模樣跑出來。
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對方不僅騙過了他的感知,連這禁斷大陣都沒能識別出來!
畢竟禁斷大陣是以暘淖之地殘存的道源力量布置的,婁尼尊者不是暘淖之地的本土修士,根本不可能瞞過大陣。
即便他的偽裝再好,但凡受到了禁斷大陣的影響,許修也必然會有所察覺,有所防備。
「真君想不明白?」
手中握著許修那不斷掙紮的元嬰,婁尼尊者戲謔一笑,旋即嘆息道:「真君當年雖然如此對待小僧,但誰讓小僧心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