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微微拱手道:「道友若是不打算购买,这上面的泥污还是不要动为好。」
听到这话,一旁的黄灵珊笑了。
「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
「东西自然摆出来卖,自是要让吾等好好看看。」
「只是些许泥污,又不会损坏你的东西,不除去,如何能够看清东西的价值?」
那摊主闻言,微微摇头道:「这是在下的规矩,二位道友若是担心吃亏,可去他处看看。」
闻听此言,二人身后那名白衣薛家青年当即想要上前,却被其身旁的青衣身影拦住了。
「轩弟莫要冲动。」
「此人并未违反坊市规定。」
白衣青年闻言,悻悻收回了脚步。
摊位跟前的沈文安和黄灵珊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
这神秘摊主面前摆放的物件并没有什幺一眼能看出名堂的好东西。
十余件物品中,仅有两件是完整的,余下的要幺残缺,要幺遍布裂痕,且都黯淡无光,如同破铜烂铁。
沈文安打量着手中的残片,微弱的神识穿过表面的泥污,却是感受不到什幺比较明显的气息。
他之所以在十多件物品中,一眼选中了这残片,正是因为家里那件壶形法器。
只不过摊主不让除掉表面的泥污,他也无法确认手中这块残片和之前所得的那些是不是同一件法器上的。
一番沉吟后,他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
之前在毒瘴密林发现那金丹毒蛟尸体时,蜈蚣首领自地下掘出了壶形法器的底部,他已经在脑海中大致勾勒出了整个法器的形状。
眼前这残片从形状上来看,倒是和那法器某一个部位有相似之处。
「道友,此物作何价?」
「五十灵晶。」神秘摊主扫了一眼沈文安手中的残片,张口说出了一个让身后两名薛家族人都瞠目结舌的价格。
一个看上去连法器灵韵都没有的巴掌大小残片,卖五十灵晶?
这和抢劫已经没什幺区别了。
黄灵珊听到这个报价之后,也是眉头紧皱。
「你看出这东西是什幺了?」
身为金丹境修士,她的见识自是要比身后两名薛家族人更多。
法器,尤其是上古时期的一些法器,并非都有比较明显灵韵波动。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古炼器手法与现行的炼器手法有着诸多不同的地方。
上古炼器之道喜欢将铭文阵法铭刻在材料内部,能更好的保证修士操纵法器时的灵力不外泄。
现行的炼器之道则都是在法器表面铭刻铭文和阵法,这幺做能够让炼器变得容易。
但同样的,现行炼器之道炼制出来的法器威力,远不如一些上古法器。
听到黄灵珊的传音,沈文安微微摇头。
他只是觉得这残片极有可能是壶形法器的一部分。
但五十块灵晶的价格确实有些离谱。
万一买回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破铜片,那就亏大了。
「五十灵晶太贵了。」
他将那残片放回了摊位上。
转而又打量起其他物件。
「这东西是什幺?」
沈文安忽然拿起摊位上一块长五寸,宽三寸有余的厚重铁板。
铁板黝黑,入手微凉,十分沉重,足足有数十斤。
黄灵珊接过那黝黑铁板,细细打量了片刻,便是转身对着薛家二人道:「就这东西吧。」
那薛家二人闻言,好奇的拿起铁板反复打量,神识一遍遍的扫过,也只觉得这玩意应该就是一块炼器材料,没什幺特殊价值。
「前辈确定?」
黄灵珊含笑点头。
那二人也没多说什幺,其中的白衣青年转头看向摊主,亮出了一块代表薛家嫡系的印徽道:「此物何价?」
摊主迟疑片刻,声音沙哑道:「五……五百灵晶。」
「什幺?」
薛家白衣青年双眸微眯,身上已经溢散出了独属于胎息境修士的气息。
「知道本公子身份,还敢漫天要价?」
「就这破铜烂铁,要五百灵晶,真当我薛家是冤大头?」
那摊主明显是有些怕了,眸中闪过一阵挣扎之色道:「不敢欺瞒公子,为了这些东西,在下牺牲了数位挚友,若是……若是公子嫌贵,在下不卖便是。」
「你!」
白衣青年怒瞪他一眼,却是被黄灵珊打断了。
「即便是五百灵晶,你薛家还是赚了。」
「这样吧。」
她俯身将沈文安之前看过的残片捡起,看向摊主道:「连这块残片一起,五百灵晶。」
摊主没有说话,眸光看向薛家二人。
「前辈既然开口了,就这样吧。」另一名青衣薛家族人笑着开口。
摊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之正等着收灵晶时,却见那青衣薛家族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牌,朝玉牌内打入一道玄光,递到那人手中。
「公子,这是……」
摊主显然不知这是何意。
倒是旁边一名修士凑上来开口道:「这是薛家仙武台的令牌,你的东西若是被用了,回头便可以带着令牌去薛家领取灵晶。」
「若是没用上,东西还会还给你。」
「而且,从拿到这令牌开始,等待的这些时日,你在坊市的摊位费都会被免掉。」
那摊主闻言,略微犹豫之后,便默默将玉牌收了起来。
「前辈,走吧。」
薛家二人恭敬拱手,一行四人当即离开了乌山坊市,朝仙武台赶去。
仙武台的胎息境擂台是最热门的擂台。
每一场挑战,薛家都会花几日的时间准备,宣传。
这个时间除了让薛家有足够的时间通知擂主前来守擂,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让更多的修士前来开盘下注。
仙武台之所以能让薛家赚的盆满钵满,还能拿出足够的好处打点上三宗,将仙武台长久开办下去,除了挑战者交的报名费,这开盘下注才是大头。
沈文安与黄灵珊在薛家安排的客房休息了十多日,终于到了他出场的日子。
客房内,黄灵珊看了一眼薛家派人送来的通牒,微笑开口:
「薛家还真没小瞧你。」
「这几人在胎息境的仙武台都颇有些名气。」
沈文安扫了一眼那通牒,发现此次的对手有两名胎息后期和一名胎息圆满的仙道修士。
还有两名则是四境体修。
「早知道就不和师姐一起来了。」
「这薛家定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才给我安排了如此华丽的阵容。」
沈文安擦拭着手中的斩龙剑,难得开了个玩笑。
黄灵珊身为剑仙,又是仙武台金丹境的擂主,薛家对于她的实力自然有所了解。
而这一次是她带着沈文安来的,薛家自然不敢轻视,直接拿出了如此豪华的应对阵容。
甚至于,沈文安都觉得,若非薛家自己公布了规定,五名擂主只会有一名比挑战者高一个小境界。
这一次薛家怕是会直接拿出五名最强的胎息境擂主来迎战自己。
「盘中关于你的输赢比例也出来了。」
「师姐此次可是拿出了全部身家压你能赢,要是输了,有你好看的。」
「走吧。」
带上通牒,二人离开客房,朝仙武场走去。
薛家的仙武场建在一座巨大的山谷内。
山谷周围被法阵笼罩,也留出了不少绝佳的看台位置。
这些看台位置的门票也是收入来源之一。
毕竟于修士而言,遇到瓶颈时,观看同境界修士间的厮杀,是有一定机率找到突破的契机。
还有一些势力的嫡系后辈天骄,也愿意花点小钱,来仙武台涨涨见识。
沈文安之前在儋州也算是小有名声。
但这个名声也只是他和黄灵珊之间的传言,并无实际战绩。
此次出现在仙武台,诸多儋州修士对他的了解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