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声音有些嘶哑,但却掷地有声道:「君臣犹如舟水,水无定形而载万钧。民心即天命!」
「一派胡言!」
他的话刚说完,对面一名须发花白,身穿青衫的老者便愤慨激词:「《礼记·天枢篇》有言,君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陆生所言,欲使星辰乱序乎?」
「贩夫走卒岂可论乎?」
此人名叫周敬斋,是来自北地郡的一位大儒。
陆致远瞥了他一眼淡笑道:「周生提及《礼记》,可知礼记还有一言?」
周敬斋愣神,冷哼一声:「请赐教。」
「君为天下君,贤而为臣,君守君道,失道归田……」
陆致远声色铿锵,越说那周敬斋的脸色就越难看。
「此……此乃后人杜撰,非《礼记》所载!」
陆致远没有理会他的耍赖,再次开口:「周生方才所言,贩夫走卒不可论道?」
周敬斋蹙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可笑!」陆致远愤然起身:「汝等迂腐,曲解圣人本意,圣人教化当如春风化雨,岂是筑高墙以蔽民智?」
周敬斋面色苍白,嘴巴张合许久,也没能辩出一字。
周围其他几名大儒也都面色沉重,思考着陆致远方才的话语。
殿内,诸多学子们表情怪异,有茫然,有愤慨,有激动,但都未敢做声。
沈文焰面色大喜,得意的看向周敬斋,由衷的替陆致远感到高兴!
叮!
屏风后,清脆的铜钟响起。
周敬斋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输了。
「君问,何为礼?」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诸生答。」
第二个辩题开始,这一次是点名让对面的大儒先行回答。
对面七人,除了周敬斋,其余六人皱眉思索后,有一人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