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直起身,欣慰的看着身旁的沈文焰叹息道:「老夫三岁启蒙,六岁便熟读经史子集,十二岁考取进士,及冠入太学院。」
「之后游历天下,寻访名家大儒,不惑之年便自诩熟知天下学问。」
「于郡府太学院蹉跎二十载,五年前辞官至此,想要悟一门超越圣贤的学问却终不得门路。」
「究其道而知道之深,观己身方知自我之渺小。」
「嗟乎!寿有终时而不可违,天下士子皆庸才,无人能入老夫之眼。」
陆致远傲然负手,声色铿锵。
这一刻,文人傲骨的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番感慨之后,他收回了自己的精气神,转而伸手摸了摸沈文焰的脑袋,十分宠溺道:「此子为求知而来,心怀求知,深得老夫喜爱。」
「老夫拜你,是因你为老夫送来了一位得意弟子啊。」
沈元听后,神情微怔,随后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沈文焰道:「阿奴,还不赶快磕头行礼?」
沈文焰后知后觉,慌忙俯首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学生拜见夫子。」
陆致远坦然受之,随后呵呵笑着将他扶起。
「好好好……」
「从今日起,你便是老夫最后一位学生了。」
「老夫一生所学都将教授与你,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达到老夫未曾企及的高度。」
「先回去吧,明日卯时初,直接过来就行。」
父子三人拱手行礼,随后在陆致远亲自相送之下离开了小院。
回家的路上,沈文煋情绪有些低落。
夫子只说让弟弟明日过来,只字不提他的名字,显然是只答应了收弟弟为学生,没看上自己。
沈元见此,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
「读书不行,咱还可以学武,爹明日便去镇上问问。」
沈文煋听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内心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读书做学问,适才陆致远开口询问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幺回答。
提及学武,他的内心倒是有些小激动。
「阿爹,我一定好好练武,将来参军当大将军!」沈文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沈元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