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南眼中不断滑落的泪水,查尔斯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微微偏头示意,梵蒂上前扯掉了塞在镜南口中的布团。
「查尔斯!你为什幺?!你为什幺杀了父亲!!」布团刚离口,镜南带着哭腔的质问便冲口而出。
查尔斯的神情淡漠:「父亲?若他真的视我为儿子,这城主之位,本就该名正言顺地由我继任。而不是交给一个只会带着猎荒者在地面莽撞的马克。」
「他不是不把你当儿子!」镜南争辩道,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是不想让你背负太多!他————他一直很矛盾!现在好了,我们和地面合作了,再也不需要那该死的三大法则来束缚所有人,我们一家人本可以————本可以像旧世界那样————」
「一家人?」一个讥诮的声音打断了她,是梵律,「你不过是被城主收养的孤儿,哪来的脸面自称与会首大人是一家人?」
镜南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猛地看向查尔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哪怕一丝反驳,或者只是对梵律无礼的制止。
然而,查尔斯依旧面无表情,默认了梵律的话,仿佛镜南的「家人」身份,从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一股彻骨的寒意淹没了镜南,让她剩下的言语都冻结在了喉咙里。
这时,被堵住嘴的维克多发出了沉闷的怒吼,身体剧烈挣扎起来。查尔斯擡了擡手,示意梵蒂也将维克多口中的布团取下。
布团刚被拿开,维克多便厉声喝道:「查尔斯!你疯了!地面的人也认可马克!你现在杀了城主,囚禁我们,明天龙骨村的人来了,你拿什幺去谈判?!你若是对马克不利,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查尔斯闻言,轻轻摇头:「谈判?一个只懂得带领猎荒者打打杀杀的莽夫,也配代表灯塔去谈判?至于地面————呵,不过是一群侥幸在废墟里苟延残喘的数百人罢了,靠着一些我们尚不了解的小伎俩生存。在灯塔的绝对武力和高度面前,他们又能如何?」
「小伎俩?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白月魁有多恐怖!」维克多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一个人就能在噬极兽群里来去自如!还有那个杨尘,他能徒手打开临渊者的密封舱,还能驾驶临渊者!查尔斯,快收手吧!你会毁了灯塔!」
「恐怖?」查尔斯嗤笑一声,「维克多将军,你被地面的蛮荒吓破了胆。真正的力量,来自于秩序、规则和绝对的掌控。光影之主的光辉或许暂时隐去,但新的秩序将由我来建立。至于地面那些人————如果他们识相,或许还能成为灯塔的附庸,若是不识相————」
他转过身,阴影笼罩了他半张脸。
「————那就让他们和噬极兽作伴去吧。
他不再理会维克多和镜南的眼神,对梵蒂和森格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森格,立刻接手城防军指挥权。」
「是!会首大人!」森格挺直腰板,此时权力在握,他极为兴奋。
梵蒂也微微躬身:「遵命。」
就在梵蒂和森格准备将维克多和镜南押下去时,维克多猛地转向森格,眼中燃烧着怒火与鄙夷:「森格!当年你就背叛了红鹭,现在又背叛摩根城主!你以为查尔斯会信任一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吗?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用完了就会被扔掉!」
森格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但他立刻强行压下那丝不安:「维克多,省省吧!现在,我才是城防军的总司令!带走!」
他粗暴地推了维克多一把,示意律教士将两人迅速押离现场。
灯塔,猎荒者居住区。
马克刚和再冰还有几位老兵简单商讨完明天与地面接洽的细节,正准备休息,房门却被轻轻而急促地敲响。
他疑惑地打开门,看到门外是气喘吁吁的4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