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信念?
薛芷画晶莹明眸闪了闪,道:“如果非要说信念的话,我希望父兄能够平安,自己能够……”
沈羡道:“自己什么?”
“自己……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薛芷画诧异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羡道:“你并非武者,没有凝练武道意志,这等信念或许不够强烈。”
“信念过于强烈,那就成了执念,容易入魔,仙道中人,重在随缘二字,如果太过执着,可能会堕入魔道。”薛芷画道:“其实,当初在青羊观,那位鹤首守道人就是太过执着了,已失上善若水之意,这是我师尊说的。”
沈羡闻听此言,看向薛芷画,道:“执着。”
他知道武道意志的关键了,就是执着。
仙道重在随缘自在,任流东西,而武者讲究执念难去,融于自身。
当然,仙道也未必是真的随缘自在,该争之时依然会争,失之坦然,得之坦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
薛芷画讶异问道:“你有头绪了。”
沈羡道:“差不多了,明日,随我至塔顶,看看日出。”
“我看明天弄不好要下雨,大概是看不到日出。”薛芷画嗔白了一眼那少年,没好气说道。
“那就看看雨。”沈羡语气缥缈不定,低声道。
此刻,麒麟阁的高楼灯火通明,正在为第二日的准备忙碌不停。
薛芷画行至近前,也与沈羡并排而立,静静遥看神都城。
一股安定而宁静的气氛在两人周围生成。
一夜再无话。
……
……
翌日,天光大亮,天穹铅云密布,似成厚厚一重,天气还有几许阴沉,似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而整个神都城似乎也如一头巨狮苏醒了般,街道两侧的商铺已然陆陆续续打开了门。
而沈羡通过《麒麟报》浓墨重彩的渲染,以及崔卢二族的推波助澜,可以将气氛烘托到了高潮。
这一次武道比试,俨然成为天圣二年三月的一桩大事件。
关于沈羡的出身来历,也被有心之人轰然传开。
兰溪沈氏,年未及弱冠,但官居从五品,以《治安策》一疏进献天后而发迹。
因为《国富论》、《御臣论》二疏事关重大,前者牵涉触动利益切割的国策,后者都是属于谋主之疏,天后没有将二疏现于世人。
这两年,随着周良、来敬等人用事,刑吏乃至无赖都能居庙堂为官,身穿绯袍,惶惶然在士大夫之列,如沈羡这样根正苗红,以文策之论而闻名于世的,都算是凤毛麟角。
起码,整个士林是认沈羡。
兰溪沈氏的家主,还在秘书监这样的清贵衙门担任少监,可见家学渊源深厚了。
而崔卢二族的名头,整个神都都差不多知晓。
神都城中的赌坊也开出了赌试的比例,不过都是看好崔卢二族的子弟大胜。
鼎元赌坊,一大早就开始营业,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坊中赌客都在议论着接下来的一场战事。
“为何这么多人不看好沈学士?我看那射雕英雄传,写的那叫一个带劲。”
“你不知道?那沈学士毕竟是文士,小门小户出身,就算得了天后娘娘的栽培,但武道哪有捷径可走?”
“是啊,能写那些高来高去的事,可不代表自己也会。”
“我怎么听说,沈学士也是宗师?”
崔卢二族为了突出世家豪门的底蕴,故意将沈羡修为通过灵药提升到宗师修为的事大肆传扬。
本意是,你一个暴发户、药罐子,如论文士,还能一较高下,但武学一道,岂能与天生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相比?
嗯,现在沈羡在崔卢两族对外的宣称中是,暴发户、药罐子!
“宗师和宗师也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