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的昭文馆学士,又领了朱雀司镇抚使,不光是夫君,她也想不到。
恍然还以为回到了龙蛇起陆的开国时候。
那个名臣谋士,竟相大放异彩的时代,才有这样的少年俊彦。
沈临叹了一口气,道:“我沈氏一族,向来兄友弟恭,前院厅堂中的那块匾额,其上【棠棣同馨】乃是祖宗亲自题下,文武并举,本想你们这些兄弟和睦,其利断金,不想竟行此举。”
沈政拱手而立,面色恭谨,听着沈临的训话。
沈临沉声道:“等慕之从宫中回来,你亲自去赔礼道歉,将你那些目空一切的骄狂之气收起来!”
先前的少年绝不能当个孩子来应对,其人与天后言笑晏晏,共商国是,必然怀有惊世之才。
沈斋面色一愣,拱手应是。
心头虽仍有一些不服,但只能暂时压着。
沈临沉声道:“先去祠堂跪着,将先祖的诫子书抄上百遍。”
沈斋身形一震,拱手应是。
沈老夫人虽然心疼自家小儿子,但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或者说,这本身就是沈家的家风,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去带着下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沈老夫人只是叮嘱着儿媳妇杜氏。
杜氏起得身来,向沈临福了一礼,搀扶着沈斋离了厅堂。
沈临道:“仲诚,等会儿陪我去清风轩,喝两杯。”
沈虔拱手应是。
沈政连忙去吩咐人准备酒菜,忙前忙后。
待沈临离了厅中,沈政发妻周氏低声道:“阿家,这也太……”
不到二十岁的从五品上,这是宰执之才?
沈老夫人语气复杂:“是啊,我们沈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还不知是祸是福。”
少年得志,多不长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周氏一时无言,心绪仍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