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多年沉沦下吏,郁郁久居人下。
沈斌叹了一口气,嘴唇蠕动半晌,低声道:“是你爹没本事,也让你随我一同蹈入险地。”
如果,他当年以科举出仕,或许爱妻也不会身遭横祸,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了。
沈羡闻言,心头剧震,半晌,声音略有几许哽咽:“父亲大人…何出此言?”
随着时间过去,他已经认可了这个外粗内细,身正道直的父亲。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在自己孩子承认自己没本事,更让人觉得人心酸的呢?
沈斌怔怔出神,旋即聚焦了目光,定定看向沈羡,说道:“不知那破庙凶险几何,明天我带着你二叔查勘,你别去了。”
最后一句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通知。
沈羡正要再辩,却见沈斌目光郑重,沉声道:“万一有个不测,起码我还有个后!”
沈羡闻言,一时语塞。
他后天三重境界的修为,的确帮不上太大的忙,甚至前世,他也比较反感那些脑残电视剧里,实力不济的拖油瓶非要上战场的行为。
但轮到自己时,却知道这里面蕴藏着同生共死的坚持。
不对,他灵台中的那阴阳磨盘,难道一点儿作用都不起吗?
就一个资料面板,有个屁用啊?
沈斌道:“好了,就这样定吧,这本册子不仅有沈氏的家学武艺,还有一些为父突破先天武者的感悟,你好生琢磨,切记,武道只是小道,科举才是正途。”
向使他也是科举出身,就不用受那姓刘的鸟气,也不会如卢县令那样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手中这件记忆中梦寐以求的武道笔记,只觉得沉甸甸的。
沈羡平静了下心绪,说道:“那父亲大人今日好好歇息,先行调养好身子,靖除妖邪之事不急。”
沈斌摆了摆手,道:“去吧。”
待沈羡离去,桌子上的灯火跳动着,映照着沈斌那张略有几许蜡黄的面容,略有几许落寞。
沈斌终究叹道:“百无一用是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