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肯定不是今晚才埋下。
闹出这么大纰漏,即便今晚顺利渡劫,他也少不了回山受罚。
想到这儿,徐震山当即看向漆黑庙门,咬牙冷声道:
“这种邪门的鲁班法…是崔二娃吧!”
他已猜出城隍庙中是谁在捣鬼。
李衍这外来户不清楚,但他们与扬州城附近这个鬼戏班没少打交道,早已查清楚这些人底细。
里面的叫“崔二娃”,乃是戏班子丑角儿。
其天生脸部畸形,从小受尽嘲笑欺凌,被当成怪物赶出村子。
在坟地捡食贡品时,遇到一名身怀“鲁班厌胜术”禁忌篇残页的老木匠,自此跟着学艺,虽被当成驴子使唤鞭打,但也学了一身本事。
其心性阴毒,给人干活时即便东家给够银两,也会心生贪婪,暗中放一些邪门儿玩意儿,再让道士上门破解分钱,甚至还弄过几起灭门案。
被执法堂通缉,走投无路加入鬼戏班。
原本徐震山虽脾气火爆,但也不想跟这些个凶人打生打死,但今晚之事,已将他逼到绝境,心中杀心早已沸腾。
“起七煞钉!“
徐震山一声令下,立刻带着弟子们,将城隍庙正门包围,脚下罡步踏出北斗阵,同时从各自从怀中取出一枚枚枣核。
雷击枣木是打造法器的上好材料。
而雷击后焕发新生,又长出的大枣枣核,便可制作法器枣核钉。
噗噗噗!
在其命令下,七枚枣核钉破空钉入门前地脉之中。
说来也怪,地面震动顿时停歇。
但就在这时,大门黑暗处忽然走出一名矮子,头戴木质丑角脸谱傩面,手里还拎着一对斑驳梆子,梆梆梆敲了起来。
“咯咯咯——“
诡异的嘻笑混在梆子声里荡开。
前排弟子听到,顿时眼神涣散,竟扔了法器互相撕咬。
还有人狂笑割开自己咽喉,鲜血到处喷洒。
“封耳窍!“徐震山当即怒吼结印。
他知这崔二娃除去鲁班法,还有两种本事。
一是戴着各种自己制作的怪诞面具,虽肢体夸张扭曲,动作滑稽可笑,但却擅于迷人心魄,经常扮演勾魂的无常或小鬼,到处害人。
二便是那梆子法器,同样能扰人心神。
其他弟子有样学样,掐诀在耳边连点,封住耳窍。
“哈哈哈~”
怪笑声从崔二娃口中传出。
他将身后一口木箱甩出,力道十足。
徐震山迎面而上,一掌拍碎。
咔嚓!
木箱炸裂,里面竟然全是人皮面具。
这些人皮面具,有垂髫童子嬉笑面,有新嫁娘含羞面,更多的却是各种扭曲的怨毒面孔,在空中如蝴蝶翻飞,竟自行黏附在一些弟子脸上。
那些弟子顿时痛苦倒地,肢体行动也变得怪异。
“是封魂面…“
徐震山瞳孔骤缩,只觉口中发苦。
茅山古籍之中,曾记载过此邪术,需取死者咽气前一瞬的面皮,裹上坟头柳木膏才得成,厉鬼可借之轻松控制人。
更让他憋屈的是,城隍庙被占据,俗神也对他们进行压制。
满腔怒火,却是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