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妍儿沉声道:“此虫少见,卵鞘坚固,沉入泥潭深处,可沉眠数十年,且母虫大,雄虫小,卵鞘阴阳结合,一旦破壳就会互相交合,再次产卵。”
“蛊教有种秘术,将其炼制,让人服下,并且设下禁制,一旦破誓,蛊虫便会苏醒,其卵鞘唯有在破壳时,才会有阴煞之炁溢出,正因如此,你们才没发现。”
沙里飞也恍然大悟,“一个放磷火,一个放火药,便会引爆,好高明的手段!”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种巧妙蛊术。
见他们解开谜底,裴宗悌再也不敢小觑,正色询问道:“姑娘可能找到放蛊之人?”
“难。”
龙妍儿摇头道:“此蛊放置时间必然不短,且是以禁制引发,毫无线索。”
李衍看了看地上尸体,沉声道:“大人,他们舍弃蟠桃会,必然有更大图谋。”
“如今,只剩下一个线索!”
他说的,自然是“九门阴墟”。
只要找到魔气侵染的夜游神,京城这么多玄门高手,有的是手段追踪。
而且,他也接了阴司任务,必须抓捕魔气。
“此事不可乱来。”
裴宗悌叹了口气,“我这就进宫,向皇上禀告。”
说着,又看向罗明子,“罗道长,那些妖人尚未离去,外面的客栈也不太安全,本官已打过招呼,你带着李少侠他们前往‘柔远驿’安顿,那里清静些,也更加安全。”
“多谢大人。”
李衍虽有心劝说,但看裴宗悌模样,此事确实不好办。
加之众人忙了一夜,也只能先安顿下来。
……
“这‘柔远驿’,本是接待高丽、暹罗和琉球使臣的馆舍。”
来到正阳门外西侧,罗明子边走边介绍。
李衍疑惑道:“招待使节的驿馆,怕是不方便吧…”
他可不是拘谨,而是不愿与外人住在一起。
“李兄弟你有所不知。”
罗明子回道:“东瀛国入侵高丽,那边正打得热闹,因高丽使节前些年在京中大放厥词,惹的陛下不喜,将之赶出京城,加上之前备战西南,对方求援也没理会。”
“因为两国之战,海上不平静,琉球使节今年也还没来,至于暹罗,自去年就没派使节前来,因此驿馆已空了许久,裴大人是礼部侍郎,尽管住便是。”
王道玄抚须道:“藩属国不来,朝廷难道不管?”
罗明子摇了摇头,“如今这一大摊子事,哪里顾得上管其他,况且咱大宣也不看重这个。”
他的意思,李衍很清楚。
前朝大兴皇帝好大喜功,最喜欢弄什么万邦来朝的戏码,藩属国上供,往往要以十倍甚至数十倍反之。
万邦来朝倒也没错,但问题是前朝大兴与金帐狼国隔江对峙,百年间大小战事不断,国库早已空虚,加上兵力大多部署在长江沿岸,早已对藩属国失去了控制。
边疆小国畏威而不怀德,眼见大兴衰弱,根本懒得理会,甚至不来朝贡。
跑来京城的使节,都是那些小国商人假扮,借朝贡谋利。
更可恨的是,那些小国也纵容此事,大兴朝派人核查,都说是自己使节。
当时,大宣开国皇帝萧承佑乃是前线元帅,因士兵缺衣少粮回来要钱,谁知钱没要上,还在宫廷晚宴上看到高丽商人私下嘲讽,怒不可遏,将之暴打。
大兴皇帝丢了面子,便当场命人将萧承佑拖下去廷杖。
那可是元月十五,萧承佑在前线劳苦功高,却没想到遭此屈辱,自此起了不臣之心。
因此,大宣朝自开国起,就对什么藩属国使节没有好脸。
而且此事也成了朝堂上的政治正确。
若有谁说要有上国风度,必有人以前朝为例,大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