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瞎子说道,“段忠的指环,说是兵魂虽散,材料极好,分给大家融在兵器上,也是留作纪念,因为你当时还在睡,没给你送去。”
楚天舒笑道:“六个指环才多少分量,我这个,四百斤!”
“给你打把刀,还能富余很多,剩下的,就当是提前给你和文静娘子随的礼。”
文静娘子在院门处探过来半个身子,眉目嫣然,嗓音悦耳。
“那就多谢楚郎中吉言啦,快都来尝尝我新学的几样菜。”
吃饭当然不是在厨房里吃,众人都帮着端菜,前往偏厅。
偏厅里有一张大长桌,还有许多胡床,这还是楚天舒提议的。
原本此时,虽然已经有高桌石凳、胡床小椅这些家具,但大家更熟悉的,仍是跪坐或盘坐在软垫上进食。
楚天舒给偏厅换了摆设,大家聚过几次之后,也觉得好。
此时,在场众人都已经很熟悉这样大桌聚餐的样子。
楚天舒扫了一眼,发现文家酒楼里的人,基本都在场。
桌面上热气腾腾,香飘四溢。
除了从前在文家酒楼都吃过的那些菜肴,这回桌上还有几样,却是郑府大厨的拿手菜。
文静娘子这阵子,也把窍门给学过来了。
青豆米炒蕨菜,羊肉粉蒸盘,还有瓦罐焖鹿肉。
这鹿肉切的片,又宽又长,但并不太厚。
一大片拢在筷子上,往小料碟里蘸一蘸,刚入口是一点咸鲜气,越嚼越香。
全是瘦肉,但吃起来却不柴。
楚天舒暗自点头,大快朵颐。
“楚郎中,你上回说,打架回来要吃这饼,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哪天打架,每天都做一些,今天有几块,无意中压得太薄,烤出来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你尝尝。”
文静娘子指了指桌上一迭饼。
黄桥烧饼,原本比象棋的棋子大不了多少,外面酥香,内里却多少有点软。
而这些烧饼被压得太薄,烘过之后,里外全是脆的。
楚天舒吃了一口,蓦然想到,自己老家,小时候也常有这种烧饼出来叫卖,透明塑料袋,一装一大摞,用金色铁丝绞着口。
“也很好吃。”
他连连称赞,心中暗想,这才几天啊,就能弄出这个新样。
烧饼的手艺,很多都是大同小异。
楚天舒虽然只跟文静娘子细说过黄桥烧饼,但这么下去,文静娘子也许能自己多开发出各种饼来。
可惜,楚天舒完全没学过蛋糕是怎么做的。
不然的话,他倒突然想看看,文静娘子能不能在这种时代搞出蛋糕。
“今早我听说,城外约战已经过去了,义王落败,还死了好多同谋之人。”
文静娘子知道很多事,但只挑酒楼里其他人也知道的事情说。
“你们上次也听到了,在我们酒楼闹事的人,背后可能就是义王。”
“既然义王败落,我们的酒楼应该可以重新开张了。”
文静娘子抚掌说道,“这两天我就寻人,把酒楼里修缮好。”
“三月节是要热闹好些天的,我们开张,或许还能抓住三月节的尾巴。”
酒楼里的人听了,都很高兴。
他们在这里虽然有吃有住,到底是寄人篱下,手上没有进账,心里不够安稳。
酒楼重开,大家就又能赚钱了,一时都议论起来。
刀白树捏着小酒杯,笑呵呵的,目光却在楚天舒和成瞎子身上打转。
他以为楚天舒是内卫,成瞎子昨晚腿上多添了一道伤,也很明显。
但最关键的是……刀白树半夜的时候,也混在翠岩坡下的人群中。
他说书的,就喜欢取材,对海东来这种内卫头子,虽是害怕至极,但人多壮胆,还是跑去混在了人群后面一些。
那个杀死段忠的人,来去太快,没人看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