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闻言,有些沉默。
他知道阿青指的是哪一件事。
原来她刚刚一直提当初的那场晚饭,想说的是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有些羞于言表……
犹记得那天饭后,年幼的阿青,是摄于他龙城县令的官威,还有一些封建糟粕在其中,独处时,是在黑暗中当着他的面,主动褪下衣裙的。
当时也是欧阳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褪下袍子裹住了她,才护住了少女的清白。
二人那时候抱在一起的姿势,那一幕,就和刚刚在浴室里,二人相拥的姿势一样,甚至连有一方光着身子的处境都一模一样。
阿青估计就是这个时候想到了以前的那件事。
少顷,欧阳戎开口:
“这种禅理,阿青小小年纪能领会,很有悟性。不过,相比于阿青你对缘的看法,阿兄的话,稍微悲观些,或者说,阿青乐观一些。”
阿青歪头:
“阿兄说的是什么意思?”
欧阳戎轻声道:
“缘也不是一层不变的,不是有了缘就高枕无忧,就喝碗里水的一样,哪怕空放着,也会有碗水殆尽的一天。”
不知为何,阿青听的有些难受。
欧阳戎感受到阿青小手攥紧了些他手腕,轻声道:
“哪有一层不变,一直处于兴盛状态的事物,不光是女子容颜,男子运势如此,缘也如此,命也如此,就如天上月,有阴晴圆缺,有明暗渐变。”
他忽的轻笑一声,又朝阿青真诚说道:
“阿青,你不觉得这样的天道,才叫公平吗,我们不应该这个而沮丧,反而应该愈发珍惜才对,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欧阳戎连续呢喃了两句,眸子却愈发明亮,宛若凌晨天际的北辰星。
阿青正躺在他的膝上,从下往上的望着他的脸庞,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
“阿兄。”
她突然喊道。
“嗯?”
欧阳戎低头问。
“没什么。”
少女摇了摇头。
窗户外,天色开始蒙蒙亮。
二人保持如此姿势,有些沉沉的打起瞌睡。
特别说欧阳戎,也不知道是何时起,迷迷糊糊躺下休息的。
直到外面传来衣柜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妙思的一声惊呼:
“你……你们在干嘛,怎么会睡一起?”
妙思跳上床上,瞪眼问。
欧阳戎稍微清醒了些,转头看了眼,发现二人睡觉的姿势倒也算正常。
拂晓的时候,欧阳戎和阿青聊着聊着睡着了,阿青可能也被他感染,睡了过去。
只是欧阳戎现在去回忆,有些不确定是谁先睡过去的,而且被褥也不知道是谁盖上的,或许是二人下意识扯上来的……
此刻,阿青已经不在躺在欧阳戎大腿上,二人一起并肩睡在枕头上,被窝盖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