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过暂时别回浔阳城……你再顺道帮我,把这两份碎衣,分别交给俩人,务必交到他们手上!去吧!”
有接近十息的时间,容真和欧阳戎都是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每一截官服碎布上,都有一个血字。
欧阳戎悄悄收回右手掌。
钱晨满是血污,满口的牙碎了不少,嘴巴里全是血水,喘着粗气,却牙齿紧咬,不吐一字。
“好,轻点。”
对于容真所定义的闲事,欧阳戎丝毫不恼,眼睛目视着这位女史大人,轻轻颔首:“嗯,都招了,不过还有一件要事,需要麻烦你了。”
他孑然一身,站立原地,低头用王操之留下的那根白布条,缓缓缠住右手虎口的伤口。
“老朽犹记得他曾说过的一句话,对于‘竹君子’,熬不过的人里,或许也有君子,但是能够熬过的,一定是真君子无疑了。
望着姐夫俊朗无比的脸庞,王操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紧了紧后门,牙齿打着寒颤道:“带……带了,不过里面是黄酒。”
只见,容真俏脸上的神色焦急心疼,有些忍不住的跺脚嗔声:
王操之忍着反胃,仰头咕噜咕噜,饮尽了黄酒。
他包扎伤口的右手,下意识的反握容真的手腕,极力解释:“此伤与老杨头他们无关,我自己不小心的,那个犯人已经招供,不可伤他,是重要人证,等会儿要用,这也是我刚刚和你讲的要事……”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
不等欧阳戎回答,他白布条包扎的右掌,已经被容真两只小手抓起。
旋即,欧阳戎贴近,在他耳边言语了片刻。
容真颔首道:“不穿这挺好,那身刺史官服大红色的,太显眼了,今日你还是低调些为好,免得被天南江湖反贼们瞧见,生了歹意,去针对你。”
欧阳戎保持不动,任由容真渡送珍贵灵气治愈伤口。
看见这一幕,王操之恍然大悟,终于不歪想了,松开原先戒备紧抱的胸怀,从中赶忙掏出一只羊皮水囊,慌乱递出。
这时,欧阳戎感受到一阵痒痒柔柔的暖流,从她玉手掌心涌向他右手虎口的伤痕处,如同溪水涓流温养山谷草地一般,洗涮其中的污浊痛疼。
欧阳戎没有接,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红黑符箓。
欧阳戎忽然喊道:“容真。”
“酒正好。”
欧阳戎连忙制止准备领命的四位女官:
说完这句话,女史大人飞速瞄了一眼年轻刺史的平静脸庞。
“我让王操之先回去了,碍手碍脚的,留在主石窟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纯属累赘。”
他摇头:“一点小伤,血不流了,无伤大雅。”
“有道理,对了……”
少顷,似是隔空感应到了什么,欧阳戎手中的裙刀微微颤抖,像是有人回应着什么……
下一霎那,就被一只玉手重新反握住。
……
攥住了她手腕的缘故,欧阳戎隐隐能感觉到女史大人的脉搏,跳的……越来越快了。
欧阳戎未理,左手一把抓住王操之抓水囊手的手腕,将燃烧中的符文塞入囊口。
王操之赫然看见,欧阳戎以衣为纸,以指为笔,以虎口处血流不止的热血为墨,分别落下血字。
欧阳戎默默瞧了一眼。
欧阳戎轻叹:“林中审讯,染了些血,上面满是血污腥味,便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