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信徒越多,他们的权能就越容易被稀释、被误解、被改造。”
“就像司炉星上发生的情况一一当怨金战土开始使用怨恨锻造武器时,他们实际上在创造新的金属概念。”
“这些新概念与传统的'钢之魂'產生了衝突,削弱了原有神的力量基础。”
维纳德终於理解了罗恩思路的精妙之处:
“所以你认为,对付土著神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直接对抗,而是—"
“污染。”罗恩给出了答案:
“我们不需要摧毁们,只需要——改造们。”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静,但其中蕴含的危险性却让人不寒而慄:
“向信仰体系中注入新的元素,让原有的神性逐渐转变为我们需要的形態。”
“这种方法的优势在於,我们不会激起文明级別的宗教战爭。
因为在大多数信徒看来,神依然存在,只是显现的方式发生了变化。”
“具体的实施方案呢?”
罗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魂能水晶,让紫色的光芒在指间流转:
“三步走策略。”
“第一步:概念渗透。
通过技术援助、文化交流等方式,向目標文明输入新的金属概念。
比如智慧之金、『进步之钢、『和谐之铁等等。”
“第二步:信仰融合。
不否定原有的钢之魂与'铁之心',而是声称我们带来的新概念是他们的'进化形態'或觉醒状態。”
“第三步:概念替换。
当新旧概念充分融合后,逐渐强化新概念的影响力,直至完全取代原有的神性特徵。“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近似恶作剧的色彩:
“到那时,『钢之魂依然是钢之魂』,但他关心的不再是司炉星本土的利益,而是整个巫师文明的繁荣。”
“这就是真正的征服一一不是摧毁对方,而是让对方心甘情愿为我们服务。”
维纳德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中既有讚赏,也有某种近似敬畏的东西:
“你的思路.非常危险,但也异常精妙。”"
“这种方法如果成功实施,其效率將远超我原本计划好的分化瓦解思路,而且几乎不会產生长期的文明抵抗。”
他的机械臂在空中画出一个上升弧线: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风险?污染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在改造对方的同时,也可能被对方改造。”
这个问题触及了方案的核心难点,但罗恩显然早有准备:
“这就是最大的难点所在了,我们需要一套完整的认知防火墙,確保我们的操作者不会被目標反向感染。”
“而且,这种风险本身也可以被利用。”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荒诞式的思辨:
“如果我们能够创造出一些诱饵'一一看似有价值但实际上是陷阱的思想,就能让试图反向感染我们的神,反而中了我们的圈套。”
“用对方的攻击欲望,来完成对们的最终改造。”
维纳德的整个机械身躯都静止了,只有核心的能量水晶在缓缓脉动。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近似嘆息的电子音: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那个討厌的傢伙会选择你了。
“这种思维方式——.不是单纯的智慧或狡猾,更是对现实本质的深刻洞察。”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郑重:
“拉尔夫,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和我一起成为司炉星项目的开发人。”
这个邀请的分量,让房间中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开发人意味著什么,罗恩心中清楚,
维纳德已经开始將他当做真正的合作伙伴,而不只是一个来给他打工的学徒。
但罗恩的回答再次出人意料:
“我很荣幸,维纳德教授。
但在接受这个邀请之前,我想確认一个细节。”
“说。”
“您刚才提到污染的双向性风险,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的方案真的成功了,將司炉星的土著神改造为服务巫师文明的存在。
那么这些新神与我们的关係,究竟是工具与使用者,还是—"
他若有所指的拋出了另一慎问题:“相互共生,甚至是—-相互侵蚀?”
这慎问题一出,甚至行维纳德操控的愧冒出了电火。
它触及了整慎殖民策略的核心悖论:
当你成功改造了对手,对手是否还是原来的对手?
当你与被征服者建翼起深度联繫,征服者是否还是原来的征服者?
而最终,谁征服了谁?
维纳德沉默了更丞。
当他再给开口时,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犹疑:
“也许———这正是我需要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