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阁老请回吧,陛下偶染风寒,怕将这病气传给你们!”王承恩礼貌道。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感染风寒,糊弄鬼呢!朱燮元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他无奈道:“王公公还是让陛下见见我们吧!”
“陛下说了,不见,几位大人还是不要为难在下了。”王承恩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
“陛下若是不见,我们今天就不走了!”孙承宗威胁道。
“那好,我让御厨多做几份饭食。陛下有令,如果几位阁老不愿离去,务必不能让他们冻着饿着。”王承恩微笑道。
孙承宗:……
袁可立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王承恩迟疑了一下,还是凑了过来。袁可立咬着王承恩的耳朵小声道:“陛下不愿见我们也罢,可总得解释一下吧?君臣猜忌,总归不好。”
“这…”其实王承恩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皇帝守口如瓶,谁也没告诉,“这样吧,袁大人稍待,在下去请示陛下。”
过了一会儿,王承恩小步快走地回到乾清门说道:“陛下说,该告诉的已经告诉朱阁老了,这僧道之流本身并无权势,只是其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清除,陛下希望几位阁老勿要声张,以免这些人有了防备。陛下让各位阁老放心,他不会兴大案、行株连的,此事与朝中诸位干系不大。”
三老头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他们觉得皇帝肯定还有事瞒着,可皇帝这事闹的吧,一点先兆都没有,他们实在是猜不出皇帝要干嘛。为今之计,就只能等了,这种局势失控的感觉让他们感到抓狂。
时间来到了半个月后,崇祯四年十一月一日晨时,鹅毛大雪下了一夜,整座京城沉寂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街道上的浮雪日日清扫,也还是攒了一尺深,而进城外面的积雪已经过了马腿。
蓟辽总督杨镐最近有奏报送来,说蓟州边墙沿线积雪数丈,竟与城齐!蒙古诸部受灾严重,积雪压塌穹庐,将牧民掩埋,牲畜也熬不过暴雪,成片冻死。大批草原难民南下,想要进入大明避难。
戍守在边墙的将士,即便是做了各种防冻的措施,一不留神也会被冻掉耳朵、鼻子和手指头。这老头这么卖惨,是想跟朝廷多要点煤炭、服等物资,今年的冬天尤其难熬。
看完杨镐的奏报,朱由检也变得焦虑了起来,主要是曹变蛟他们迟迟没到,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雪堵在了路上。他有些后悔在这个时间点调兵了,他低估了天灾的威力,这下真的是一拍脑袋,把手底下的人给坑惨了!
做戏做全套,虽然是装病,为避免跟老头们扯皮,朱由检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不过奏疏还是正常处理的。朝臣们虽然有些忧心,但半个月的时间倒也还在忍耐的范围之中。
这日,朱由检正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看贤妃批的折子,他在作大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孙贤妃处理政事也变得愈发熟练了,朱由检觉得就算他原地去世,有这位在,大明的朝政也不会停摆。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这样很爽,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陛下,曹变蛟宫门外求见!”王承恩面带喜色冲进来,说道。
“啥?!”朱由检猛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蹦跶起来,“嘶,好冷!”
朱由检上下牙齿开始打架,王承恩急忙拿起旁边架子上的貂裘给他披上。
“陛下要不要将这地龙的火烧得旺点?!”王承恩问道。
“不用了,这鬼天气,你就是把地龙烧塌了,也不会暖到哪里去。召曹变蛟进宫,让他来懋勤殿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