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士巴迟缓地点了点头,巨大的鹿角晃了晃。
萨麦尔招了招手,招呼着一旁的拉哈铎过来帮忙支撑一下庞大的安士巴,自己则转到安士巴身前。
「能否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幺事情?」萨麦尔谨慎地问。
「我们原本合作前进,直到在这一带碰到了一群从西北边逃亡而来的流浪汉,一群盗墓贼,他们自称是厄德里克帝国橡木骑士领来的人。」德克贡低笑,「安士巴阻止我杀死一个中年流浪汉,为了这事和我大打出手。第二天,他却自己亲手杀了那个流浪汉,望着流浪汉的女儿在他尸体上哭泣,被那个年轻女孩痛苦地斥责——」
「不,他杀了同行的一位老人,为了他的女儿,夺走了老人的食物——我试图关怀他们,让他们都能……但是这一切都……」安士巴辩解着。
「啊啊,又来了,为了凸显自己有多正义,一次又一次辩解着,试图合理化罪行,让自己杀人也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累不累啊?道德制高点那幺高,不恐高吗?」德克贡揶揄着。
「我暂时不太明白你们当时发生的事件。」萨麦尔望着德克贡的角斗士盔,那风帆似的盔脊如同刀刃般高高耸起,「但是,希望你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和善讨论这件事——而不是每一句话都在指责安士巴,攻击安士巴,侮辱他本人。」
「这并不是寻求事件解决的方式,而是攻击他人与发泄脾气的方式。」
「我就是来攻击他人和发泄脾气的。」德克贡坦诚地回答,「我与安士巴、与拉哈铎不同,我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这倒是我们的共同点。」萨麦尔坦然地说。
「为什幺每个人在声称自己有多高尚的时候都要提一句我?」拉哈铎艰难地支撑着安士巴沉重的身躯。
他的身躯结构虽然是强悍的冥铜身躯,但仍然瘦削,而且以锁甲为主,只适合灵活作战与爆发收割,不适合持续的力量输出。
哐啷一下,安士巴疲惫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手甲慢慢按在蛙嘴盔上。拉哈铎被压在他的冥铜屁股下面,露出半只胳膊挣扎着。
「啊!滚一边去,你这个傻大个!」拉哈铎在下面怪叫着,手甲乒桌球乓拍着地面。
「我并不高尚,拉哈铎。我也从来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另外,我在等待着我可以信任你的那一天——这是真心话。」萨麦尔扭头回答。
他披着白铁色的甲胄,转向德克贡。
「而德克贡……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你的攻击性,友善对话。」
德克贡上前两步,隔着三四步的距离,与萨麦尔对峙着。
「你还没资格要求我怎幺说话,弱鸡。」他擡起冥铜巨爪,伸出一只粗壮的爪尖,点在萨麦尔白铁与金铜藤蔓覆盖的胸甲上,斜着刮出了一道深深的划痕,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划痕刮破了明亮的白铁保护层,露出下方幽暗的冥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