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败的潜入者与猩红之剑】

不,这人显然不是魔族的猎杀者战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魔化巫师,甚至连恶人都算不上。这他妈未免也太荒唐了。埃利奥特想。他真的就是来自与世隔绝遥远修道院的修士,一辈子都没见过土匪似的,单纯得像是卢诺斯学院的贵族学生,可能终身都没离开过华美的弗洛伦王都。

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定和朗达尔这混小子相处太久导致的。埃利奥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呸!害得自己也疑神疑鬼的!

朗达尔顿了顿,没有惊讶,也没有有什么轻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萨摩修士……大概刚离开修道院也没有多久吧?没有见过他们的恶行。”朗达尔问,“别说在荒芜之地,即使是在帝国境内,大量土匪与强盗仍然四处横行。”

“帝国律法并不能完美覆盖每个地方,荒凉的道路总是充满了谋杀、劫掠、盗窃与奸淫,许多罪行都与他们有关。”

“我很钦佩你的仁爱与道义,萨摩修士,但对于这些人,不必仁慈。他们早已与野兽无异。”埃利奥特补充道,嘴上说着钦佩,心里暗骂这傻逼修士真他妈的婆婆妈妈的,不愧是大爱无疆的神职者,和以前碰到的圣光牧师一个鬼样子。

“好……吧。”萨麦尔迟疑着,举起鸢形盾与骑士剑。

三人快速到达了潜伏位置。亏得萨麦尔提前往自己的盔甲关节里塞了一堆破布头,至少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尖柴削成的拒马围成了一大圈土匪营地,其中散落着帐篷、破车架、旧木桶、粮食袋等乱七八糟杂物。

在拒马的一处缺口处,有两位匪徒提着阔刃短剑和匕首守卫着。一个偷摸喝了点酒,正在走神,另一个已经开始点着头打瞌睡了。

月亮就是个臭婊子,变来变去的。走神的土匪看着晦暗的天空发呆,打着哈欠,模模糊糊地想着。荒芜之地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跟野兽一样在尘土里抢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宜居带——哪怕要冒着被赏金猎人追杀的风险。

通缉令再有几年就会过期来着?到时候就能回宜居带了,隐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他扳着指头想着。

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骰子、纸牌、劣酒、刀棒与恶棍群之间麻木地厮混了太久,以至于已经忘记了,如此这般过了多少年。荒芜之地会把人变成野兽,无论是高贵的那种,还是卑劣的那种。

最初只是一局纸牌,渐渐演变为一笔赌债,赌债越来越大,最终成就了一场谋杀,之后的事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总之,他现在还是在玩纸牌,也还是在谋杀。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也不重要了。当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时,他看到别人做恶事牟利却没有受到惩罚,便也跟着做恶事,也没有受到惩罚,渐渐也就不以为意了。恶行成为了他最高效的生存方式,也逐渐成为了他唯一的生存方式。

就像谋杀的锋刃穿过受害者的胸膛后,血越流越多。最终,即使止住血也无济于事了。

下一瞬,他感到一阵微冷的寒意。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口刺穿出来的蛇形曲剑的剑尖,沾着血,带着蓝荧荧的毒液微光。

麻木快速蔓延至全身,然后是黑暗。曲剑从他胸口慢慢缩了回去。而他慢慢倒下,灵魂渐渐淹没在浓稠而寒冷的黑暗中。

他最后的想法是,通缉令还有三年就能过期了。

埃利奥特轻手轻脚地放下尸体,点头招呼着另外两人。

朗达尔甩了甩剑上的血迹,将打瞌睡的土匪尸体放倒在地,招手示意萨麦尔跟上。

萨麦尔举着盾,压低身形,小心地守卫在侧面。

三人摸进营地,顺着狭窄而杂乱的道路,朝着最大的帐篷摸了过去——目标是在惊动敌人之前,尽力减少对方的可用人员数量。

营地中磕磕绊绊,地面上散落着古城墙的砖块与乱七八糟的劫掠杂物,还有裂爪鸟的骨头、疑似人类断指的残肢与一些血污。帐篷中夹杂着大篷车,地形复杂而混乱。

吧嗒。伴随着奇怪的轻响,地上忽然弹起一具人影!

有个醉倒的土匪在地上躺着!朗达尔不慎踩到了他的小腿!

在他起身的下一秒,萨麦尔眼疾手快,手掌如同铁钳般,单手死死掐住了醉土匪的脖子,另一只手臂用wwe摔跤似的锁喉技巧,把他身躯勒在自己冰冷的冥铜胳膊里。

冥铜盔甲的力气太大了,单手掐住一个壮汉对于现在的萨麦尔来说,几乎是掐小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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