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土地的士绅,和经营手工业的士绅,是一样的吗?
产业不一样,利益诉求也是不一样的,立场自然也不一样。
苏泽灵机一动,正如赵贞吉所说的那样,「以利导之,分化瓦解」,既然士绅是大明绕不开的存在,那也可以引导他们向好的方面发展。
想到这里,苏泽回到自己的公房,立刻抽出了空白奏疏。
第一份奏疏,就是和赵贞吉所议的,《奏为调整夷陵税关货物减免比例以利工商疏》。
这份奏疏就是放权给夷陵税关,灵活调整出入川货物的税率。
重点不是第一份奏疏,而是苏泽的第二份奏疏。
《开明士绅论》
苏泽开篇写道:
「陛下励精图治,新政频施。然商税改革中,河南、四川等地屡见乡绅阻挠,盖因士绅之利各异。」
「士绅有鱼肉乡里者,亦有图变求进者。」
「四川事亦证,抵制外货者多守旧手工业主,而求印刷机办报者实为图利之士。」
「朝廷有教化士风之责,劝恶扬善,方能改易风气,明圣道!」
「臣思之如下,能守如下四责者,可谓『开明士绅』。」
「一为支新政,二为兴工商,三为护民生,四为助税赋。」
既然确定了标准,接下来就是对开明士绅的优待。
首先是「旌表褒扬」。
旌表,这是官府为忠孝节义之人立牌坊、赐匾额以示嘉奖,亦代指此类牌坊或匾额。
不过在原时空的,旌表变成了贞节牌坊,反而成了儒教束缚的工具。
但是苏泽决定将旌表用起来,专门来表彰「开明士绅」。
「岁终由布政使司举荐,赐「开明乡贤」匾额,载入方志。」
先给名,然后再给利。
「优遇子弟,其子弟入学科举,礼部优先录取;吏部铨选,酌授地方吏职。」
最后苏泽写道:
「此策行,则士绅知利随新政,守旧者日孤。」
「臣请敕下礼部颁行天下,以固新政之基。
臣谨奏,无任惶悚待命之至。」
苏泽放下手里的奏疏,微微叹息。
士绅这个阶层,是大明绕不开的阶层,他们就是统治者的一员,是地方秩序的主导力量。
这不是苏泽主观意志上能够改变的。
主观上无法消灭士绅阶层,那客观上就只能承认他们。
正如那位伟人所说的那样,「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士绅既然存在,那就要团结开明的士绅,联合他们打压落后的士绅。
否则就算是苏泽有挂,也没有那幺多威望点,直接消灭士绅阶层。
苏泽将两份奏疏都塞进了【手提式大明朝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