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官虽然也是不入流的官员,但也算是进入到官员行列,但是张毕依然喜欢这幅工匠的打扮。
张毕算是苏泽出名之前的旧部了,《乐府新报》算是苏泽从政后第一个功绩,所以张毕依然用“总编”来称呼苏泽。
“苏总编,上次卑职说的钟表,已经製作出来了!”
张毕在机械上很有天赋,在改进了印刷机之后,他又迷上了钟錶。
钟錶可以说是最精密复杂的机械装置了,张毕一边拆解一边研究,將自己从印刷机上赚到的奖金全部砸了进去。
在苏泽知道这件事后,又將涂泽明送给自己的西洋座钟送给了张毕,同时又掏出一笔钱来资助他对钟錶的研究。
张毕果然在钟錶上非常有天赋,他在听了苏泽的描述之后,摸索出一套机械原理,並且设计出了名为擒纵的特殊机械装置。
在发明了擒纵装置之后,张毕製作的钟表精度又上了大台阶。
在苏泽看来,张毕製作的钟表已经非常精密了,远远超过了同时代的西洋钟錶。
这个时代大部分的西洋钟錶只有时针,能够精確到分针的,就是涂泽明送给自己的高档精密钟錶了。
而张毕製作的钟表,已经有了秒针,並且一天下来误差已经在一分钟內了。
这已经是了不起的精度了!
这样的钟表,其实用来计时已经完全足够了。
可苏泽需要的不仅仅是计时的钟表。
航海的时候,海上確定纬度是很容易的,无论是六分仪和郑和使用过的牵星板,都可以非常准確的测量纬度。
但是经度就很困难了。
测量经度的两条路线:
一是製作准確时钟,在確定了標准时间后,利用当地时间和標准时间的时差,计算出经度的方法,名为钟錶法,这也是苏泽资助张毕,试图製作出更精密钟錶的原因。
二是通过测绘天象,利用星体位置来计算时间,以星体为钟錶来计算时差,最后计算出经度的方法,名为天钟法,既以天为钟。
这条路线就是在南京天文台测绘的少史令黄驥,正在钻研的事情。
黄驥在南京不仅仅自己测绘星图,还从民间搜集星图资料,同时又让沿海各港口,搜集各国的星图测绘结果。
黄驥前阵子来信,天钟法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他从月亮运行轨跡中找到了规律,似乎发现了利用月相来计算標准时间的方法。
这些年来的投入,终於有了结果。
张毕將一座精致的钟放在了苏泽面前,向苏泽说道:
“总编大人!这是卑职製作出来新钟!在陆地上十天的误差在一秒以內!”
“这么高!”
苏泽惊喜看著这座钟,这个精度已经足够充当航海钟了!
但是苏泽又问道:“可是这座钟在船上准吗?”
时钟法最重要的就是航海钟了,海上和陆地上的环境不一样,顛簸的海浪和潮湿的海上空气,都会对钟錶產生极大的影响,能够在陆地上准確的时钟,到了海上就未必准確。
张毕自信的说道:“总编大人,卑职在牙雕绣球上等到了灵感,使用了多级平衡的装置,可以保证在顛簸的环境下,依然保证钟錶的稳定。”
张毕拆开了外壳,苏泽看到了类似於后世相机云台一样的装置,不由感嘆张毕的巧思。
张毕又介绍了他为了应对湿度和温度影响,使用双金属来抵消金属热胀冷缩的工艺,最后说道:
“总编大人!卑职愿意携带钟錶出海,验证时钟法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