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时兄,你怎么不愤懑?”
顾宪成说道:
“当日江南士绅不肯联手,云从兄还料想不到今日事吗?”
高攀龙低下头,也对,顾宪成早就骂过了。
这一次无锡士绅可谓损失惨重。
原本顾宪成是想要获得影响力,主导直吴铁路的,却因为风头太过,引起了江南其他士绅的猜忌。
结果是无锡都没能获得一席的董事资格。
对此,顾宪成倒是十分的淡定,他整日就窝在无锡会馆中读书,也谢绝了所有人际交往。
“那叔时兄还有什么打算?”
高攀龙看向顾宪成,他知道这位好友,从来就不是轻易屈服的性格。
顾宪成放下书说道:
“我打算去直沽。”
“去直沽?”
高攀龙愣了一下,不明白好友的选择。
只听到顾宪成说道:
“我准备去报名铁路学院。”
?
这下子高攀龙傻眼了。
两人都是秀才,今年的南直隶乡试没有中举(前章勘误,顾宪成是秀才),这次来京师没能刷上声望,按理说应该是返回家乡继续读书,准备四年后的乡试。
铁路学院是什么?
高攀龙拿起顾宪成递过来报纸,铁路学院的消息登在《商报》的广告栏上,版面倒是不小,大概是铁路学校预备开张,欢迎报考之类的广告词。
什么“房山铁路资深工匠亲自授课”,“房山铁路深度合作关系,铁路现场实操学习”,“优秀毕业生自动获得房山铁路工作岗位,入学就职一条龙”。
高攀龙知道,这类的学校,江南也涌现了很多。
什么纺织学校等等,这些都是民办的学校,很多都是骗人的。
“叔时兄你?就算是此次进京受挫,也不用自暴自弃吧?”
顾宪成说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铁路学校的广告虽然有所夸大,但是办学的大同范氏,是房山铁路的董事长范宝贤。”
“《商报》也是范氏的产业,这范氏在北方影响巨大,这学校是要教授真东西的。”
高攀龙道:“可叔时兄,科举方是正途啊!”
顾宪成站起来说道:
“科举什么时候都可以考,但是铁路发展就是这么几年时机了!”
“李文全有一点说的没错,铁路是专业的事务,如果要在铁路上有所作为,必须是要懂铁路的!”
“若是我江南士绅都不懂铁路,岂不是都操持在北方人手里!?”
高攀龙看着好友,也不知道他是这次入京被打击到了,还是被铁路搞魔怔了,竟然要暂停科举去读什么铁路学校。
可他要知道,顾宪成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