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霖兄,徐阁老办灵济宫大会,是自己邀请天下同道齐聚京师的,没有使用国帑,这次外朝也是说太子办大会劳民伤财。”
苏泽说道:
“谁说要用国帑的?太子找我商议这件事的时候,明明说办大会的钱都要出自皇室内帑,不动用国库半分!”
“这些外朝大臣,遇到事情就知道乱喷一气,太子若是因此生了逆反心理,那要怎么办?”
苏泽以前是不待见万历的。
但那是史书上怠政几十年,还横征暴敛矿税的万历。
如今的朱翊钧,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还是认真读书的皇太子。
接触下来,苏泽倒是觉得朱翊钧的本性不坏。
就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六岁也还在开蒙,十岁才开始学习儒家典籍。
朱翊钧又不用科举,四书五经的学习已经开始了,而且学的还很刻苦。
明明是按照有为军主的模式教育出来的储君,等到朱翊钧亲政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官僚系统积重难返,任何变革都面临巨大的阻力,言官们还动不动用小事来恶心你一下,这让谁能受得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朱翊钧上书请求讲学,这是皇太子作为储君的一次政治尝试,就被外朝一顿披头盖脸的骂了过来,还要惩办朱翊钧的身边人。
在苏泽看来,这无疑是整个官僚体系的虚伪性在作怪。
一方面对皇帝有不切实际的需求,要求皇帝都是圣君明君,可真的培养出了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皇帝稍微进行改革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又用什么“祖宗之法”、“与民争利”作为口号,反过来压制皇帝的政令。
大概只有明光宗这样的傀儡皇帝,事事都听从官员的,在位才一个月的皇帝,才会被官员们不停地怀念。
掌握最高权力的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的傀儡,要么就是不敢触动利益集团的裱糊匠,大明才这样一步步衰落下去。
在苏泽看来,大明这些官员就是太闲了。
业务量不饱和,就想着找机会喷人。
苏泽说道:
“陛下继位后,东南靖宁,北境也暂时安定,府库充盈,为什么就不能办一次与民同乐的大会?”
“我要上书支持太子,请办讲学大会和百戏会!”
当然,除了为了小胖钧的心理健康外,苏泽还有另外的想法,那就是从小给朱翊钧建立撒钱的想法。
要知道近代很多科学家,最初的经费都是从各国皇室手里拿到的资助。
作为大明朝头号地主,每年有固定内帑收入的皇室,如果能引导皇室将钱在资助长期项目上,对于大明的发展也是天大的好处。
大明皇帝的钱,又岂是你外朝要反对就能不的?
与其在没用的地方,还不如在这些有意义的地方。
在场众人只能看着苏泽写着奏疏,他们都知道苏泽意志坚定,绝不是几句话能劝住的,只能无奈的散去。
此外,苏泽支持朱翊钧,也不完全是为了朱翊钧的心理健康。
他也有自己的私货。
而苏泽也在思考,如何充分的利用系统,用更少的威望点,来推动真正能够影响历史的大事。
要完成扭转时代的变革,需要的威望点实在是太多了。
除非苏泽几个月不上疏,攒下威望点再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