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艾莉森的电话的时候,陈诺正在收拾行李。
听完女人电话里说的事,他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现在怎么样?”
艾莉森道:“还在医院抢救。”
“他没事吧?”
“据说不乐观,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陈诺道:“我要去看看他吗?”
“可以等一等,看看他是否能够挺过来。”艾莉森道。
陈诺嗯了一声,道:“有最新的消息,你隨时通知我。”
“好。”
电话掛了,陈诺一时间也没有收拾行李的心情了。
他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隨后拿起手机。
果然,就在美国时间的今天,罗杰·艾伯特在《芝加哥太阳报》上,发表了一篇关於《drop》的影评。
而这篇,也许是用罗杰·艾伯特用生命换来的,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篇影评,在《芝加哥太阳报》的官网上,短短几个小时內,已经获得了上万条评论,应该都是得知消息的老头的粉丝们和全世界各地的影迷蜂拥而来。
陈诺没有去看评论,当目光落在標题上时,他的心情便已变得异常复杂。
罗杰·艾伯特写到:
“《drop》:一部关於孤独与重生的电影。
我看过无数关於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电影。但《drop》让我重新想起,为什么这样的电影会如此的吸引人。
可能每个人都曾经想过这一点,假如我们能够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再活一次,那该有多好。
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陈诺的表演,是整部影片的灵魂。
他在这部影片中展现出的生命力,几乎令人震惊。
那些在他生涯中第一次尝试的破格表演,让一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在大银幕上呼吸、跳动,栩栩如生。对於我这样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来说,银幕上那燃烧的年轻生命之火让我无比惊喜,但隨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痛苦。
从这一点来说,我甚至比起他拍《暮光之城》更“痛恨”他,因为他让我意识到,生命可以如此明亮,而我正在逐渐远离它。
陈没有用任何夸张的肢体语言,台词更是少得惊人。他的表现主义表演,在这部影片里达到一个新的高峰。他用一切你能想到的方式,展现那条年轻生命的痛苦、孤独与挣扎。
当他在阴雨绵绵的纽奥良街头骑车,一次又一次路过那家昏暗的脱衣舞俱乐部,看著查理兹·塞隆的海报怔怔出神时,我相信,任何人都能从他的眼睛里,读懂这个角色內心的故事。
陈给我的感觉,不是在演绎,而是在詮释。詮释一个破碎灵魂,如何寻找自己生命的出口。美国底层那黑暗、潮湿、骯脏的一面,就这样在他的詮释中,宛如一幅涂满污泥的画卷,缓缓展开。
导演詹姆斯·普利兹克在这部电影里展现出了近乎璀璨的光芒。你很难相信,这是他的第一部长片。
查理兹·塞隆在电影之中,把女主角的美丽,性感和危险,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和陈诺之间的曖昧调情,可能是自《真实的谎言》杰米·李·柯蒂斯那场酒店跳舞戏后,最让人心跳加快的银幕瞬间。
《drop》不是一部让人愉快的电影。它沉重、压抑,让人窒息。但它的魅力却让你在接近两个小时的长度时间里,没有一秒捨得离开眼睛。
我不会剧透结局,但我只能说,当我看到电影的最后一幕时,
我发现我不再恐惧死亡,因为它,原来如此。
推荐指数:两个大拇指。
一个大拇指,送给陈诺。他让我相信,在美国那些被忽视的角落,有无数个“卡西安”正在阴影里挣扎,而我们的政府,却依然视若无睹。他让我看清了死亡的真面目,让我可以坦然的面对它。
另一个大拇指,送给摄影。他的每一个镜头,都像是一封写给陈的情书,每一帧都是一次对他温柔的亲吻。
这部电影能在威尼斯电影节同时斩获最佳摄影与最佳男主角,绝对是实至名归。我想向本届威尼斯的评委们致以敬意。
我把这部电影,推荐给所有热爱艺术电影的观眾。它会是你一生中看过的,最深刻、最美、也是最痛彻心扉的电影之一。
而我最后,想对学院成员们说,拋弃你们狭隘的偏见和可笑的自尊,虽然这部电影里,陈把美国社会的遮羞布扯了个稀巴烂。但如果他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都不能入围本届奥斯卡,我在天堂都不会安心。
——罗杰·艾伯特
”
陈诺把这篇很长的影评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尤其是盯著最后一段话看了很久。
最后,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號码。
“令狐,你让机组重新申请一下航线。今天不去日本了,我们飞芝加哥。”
ps:
晚点了,sorry。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