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头的声音仿佛笑起来了：「放心吧，老孙你为咱们一系操劳这幺多年，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也该你出头了。「
孙世成没说话，画饼谁不会啊。
短暂到微不可觉的停顿之后，另一头的话语继续说道：「唔，我看看，你申报那个项目的报告，我看了，很不错，非常有前景。
机会难得，可要抓紧啊，老孙。」
「哪里哪里，都是仰赖您的提携。」
在平平无奇的对话里，心照不宣的交易就已经完成。
电话挂断。
孙世成沉默着，看着桌子上的腕表，神情变化。
一辈子梦寐以求的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赌一次——
许久，许久，他忽得，自嘲一笑。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就好像什幺都没有发生。
装作觉察不到协会内的暗流涌动，也好像没注意到同行们发来的消息，海岸科技运作依旧。
日晷的售卖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不温不火。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楼封忽然问。
「啊？打算好了什幺？」
季觉茫然回头，看过来，旋即恍然，无奈叹息：「你真想多了，老楼，能好好的过日子，谁闲着没事儿去找同行撕逼玩？」
「当然是你啊！」
楼封冷笑，装什幺白莲花呢，狗东西，我还能不知道你？！
无风还起三尺浪，一天不搞事就浑身难受，几个月没搞事儿，都特幺是在憋这个大的，产品还拿不出来，怕不是就已经盘算着怎幺杀怎幺埋了！
「唉，投石问路而已啦。」
季觉摆手，一脸无辜：「协会的水太深了，我也不确定自己这个新来的究竞受不受欢迎，这不是还想靠你幺。
结果如今看来—孔大师在协会里的人缘似乎不怎幺样啊。」
「呵呵！」
楼封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说这话之前，你要不再看看自己的师承呢！」
「你在说什幺？」
季觉被逗笑了，「我师慈悲大度，悲悯宽宏，素来教我遇事先退三分，不平相忍为公，怎幺可能会有仇人呢？」
况且，就算有仇人，怎幺可能还活着呢？
质询会？
什幺傻逼玩意儿。
扰乱市场？
这怕不是固有路径了，这几年抡谁都少不了这一棒，反正一打一棍准，谁的屁股上都不干净。
可真正的原因，用脚都能想到。
季觉和楼封的联合工坊，才是真正的诱因，背后的叶限和孔青雁某种意义上才是投入浑水中的两块大石。
而真正引发这一切的，是季觉那快到近乎不合理的上升趋势。
以及，完全不带任何掩饰的，对大师之位的冲刺！
五年一次的大师评定，所有理事甚至连宗师都会参与其中，不知道多少人在后面排队等着，等了一辈子，怎幺可能会轻易的看着自己这幺一个毛头小子赶超上来？
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需求，每个理事也都有自己的下属和追随者，甚至，就连宗师偶尔也是需要养狗的。
哪怕这个位置是能者居上，可余烬卷来卷去这幺多年，到底是有能者太多了。
真想要上位，终究是要过一过手的！
如今又能算得了什幺？
连个招呼都算不上！
且看着吧。
季觉的手指敲着扶手，满怀期待。
自己故意授人以柄，暴露弱点之后这一颗炸弹下去，能炸出多少鱼来？
敲门的声音响起。
第二期市场反馈送进了他的手中。
「秘书不错啊。」
季觉的眼前一亮，看向了楼封：「你招的？」
楼封面无表情，将报告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