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还绑着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全副身家好像都在这里了。
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抱着什么。
隐约能够看到绿绿的塑料,被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就像是过年了一样,他呐喊着另一个名字,左顾右盼,一次次重复,却没有人回应,他愣了一下。
僵硬住了。
开始一个个抓着教会的人问,在一次次摇头里,脊梁渐渐佝偻,踉跄。
直到,被不忍的成员,带到了角落里。
在厂房边缘的空地中,破布下面有什么东西,隐隐的起伏,但是却再没有动静了。
他呆滞住了。
鼓起勇气,掀起了破布之后,却不敢去看。
只有他怀里,那几包冒着生命危险捡回来的膨化食品,终于掉在了地上。
季觉收回了视线,已经不想再看。
有哭声响起了,又一道哭声,撕心裂肺的淹没在了喧嚣之中,毫不起眼。
然后,季觉才发现,不知何时……到处已经是哭声了。
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一个狼狈枯瘦的女人挤过了教会成员的阻拦,拽住了隆格长老的衣服,跪在地上,哭嚎恳请着什么,那不是主流的中土语,而是口音浓重的方言,说的极快,季觉听不清晰。
只能看到脸上从泥泞中冲出的泪痕。
已经没有眼泪能流出来了。
隆格沉默的倾听着,许久,无可奈何的摇头,于是,女人瘫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空壳一样,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发生了什么?”季觉问。
隆格长老迟疑了一瞬,沙哑一叹:“她的儿子欠了钱,被抓走了,关在工厂里干活儿……就是……那种工厂……教会不能牵扯进去……”
塔城的贫民窟里,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包括禁药生产的流水线。
“她说她的儿子被关在地下室里,有人跑出来的时候,见到了。”隆格犹豫了一下,坦然相告:“这会儿,恐怕已经……”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洪水袭来的时候,那些药贩子跑路时,怎么会想起地下室里关着的奴隶?
“……我知道了。”
季觉想了一下,点头说:“我这会儿挺闲,正好可以去看看,交给我吧。”
长老欲言又止,再没有反对。
问清楚具体的位置之后,季觉转身推门而出,争分夺秒,抓紧时间。
或许还有救,或许还有机会,或许没有。
他只是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做什么都好。
唯独,不想再听见哭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