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想起了那一晚在医院的杀手，眼神微凝，随手输入。
「谢了。」
比尔的回复跳动：「需要帮忙吗？」
埃里克：「不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比尔见此，也没再坚持，开始进行数据清除的流程，将所有痕迹抹除，拔下并物理销毁一次性U盘。
埃里克使用这种方式给他发消息，明显就是不想暴露。
同时。
埃里克也开始把查清的名字发给了里斯。
「从长计议。」
输入完，埃里克看到里斯发来「好的」的回复，顺手合上笔记本，起身收拾，随即离开武器库。
另一边，里斯静静看着屏幕上完整的名单，虽然不知道埃里克是怎幺查的，速度还这幺快，但至此，这份名单总算是完整了。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压制如同钢针搅动脑髓的剧痛。
肿瘤又在作祟了。
里斯咬了咬牙，伸手从口袋里摸索出史蒂芬森医生开的药瓶，倒出两片皮质类固醇和一片普萘洛尔，看也没看就干咽了下去。
几分钟后，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缓缓退潮，虽然沉闷的隐痛依旧存在，但至少回到了他可以忍受和思考的范围。
里斯重新坐直身体，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那些名字上，尤其是海军罪案调查处（NCIS）的卡尔，眼里已经没有了痛苦，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埃里克回到家中，刚进门，一股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将他身上从靶场带回来的硝石和尘土味冲淡了不少。
走过玄关。
「亲爱的！回来了？」蒂珐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意面。
她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下埃里克，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语气如常笑道。
「正好，吃饭。」
埃里克点点头，目光扫过桌面上的晚餐。
「还好没有回来晚。」
埃里克走近餐桌，在蒂珐的脸颊上轻吻一下。
「我先去冲个澡，很快。」埃里克笑道，尽量让语气自然：「身上都是灰。」
蒂珐皱了皱鼻子，没有多问一句，嘴角带着温柔的弧度：「快去，汤还热着，我等你。」
「好。」埃里克回应笑道，往浴室方向走，走进浴室闻了闻身上的衣服。
浓重的硝烟味袭来。
「哎，蒂珐应该猜到了。」埃里克无奈，开始脱掉沾染着浓重硝烟味的衣服，扔进脏衣篮。
没泡澡，直接冲洗。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埃里克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身体，也洗去脑海中那些关于弹道、风偏和名单的思绪。
当他换上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和湿润的头发回到餐厅时，蒂珐已经为他盛好了热汤。
「舒服点了？」蒂珐将汤碗推到埃里克面前，语气温柔。
「嗯，活过来了。」埃里克笑道，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勺子。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案件和里斯的事，然而，餐桌上却开始弥漫着短暂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