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眼神微动,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掏出钥匙,像往常一样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玄关里一片漆黑,只有熟悉的、家中特有的宁静气息。
没有异常。
但玄关的灯没开,客厅方向却透出温暖的灯光,还有隐约的红酒香气。
昆西不动声色地反手关上门,将公文包放在惯常的位置,然后才缓步走向客厅,看到某个男人时,摊手摇头。
比尔就坐在靠窗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手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杯空的红酒杯和红酒瓶。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满脸忧郁,浑身散发着一种朴实的气质。
哦对,黑色行动队的这一批好像都是这样。
外表平平无奇,全是朴实无华便于任务,却个个是危险的利器。
“我以为你会开那瓶麦卡伦威士忌。”昆西走过去道。
比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痕迹:
“偶尔换换口味,而且,红酒更适合聊天。”他说着,也拿起红酒瓶朝着小圆桌另一杯空酒杯倒下。
昆西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细品着红酒的醇香,感受着疲劳渐渐舒缓。
“聊什么,聊你把巴黎搞得天翻地覆的事?”
“如果有必要,我连埃菲尔铁塔都能掀翻。”比尔沉声道。
“好好好。”昆西听着这毫不讲理的话,直接认输投降。
“我也信你能做得到。”
“所以金米怎么样了?”昆西换了个话题。
“稳定了,在安全的地方。”比尔言简意赅:“我长话短说,昆西,关于埃里克.”
闻言,昆西放下酒杯打断道:“我就知道你亲自来,是为了你那个小朋友,埃里克·史蒂文斯?我确实动用了资源查了他。”
比尔皱了下眉。
“在我的地盘发生那种事,这是我的职责。”昆西坦然承认,但语气平和。
“一个单枪匹马端掉整个阿尔巴尼亚黑帮据点的人,我总得知道他是谁,不是吗?”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比尔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昆西靠回沙发背,摊了摊手:“我知道了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游客。
也知道他的一些背景,但我没有兴趣。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自找麻烦。”
比尔凝视了昆西几秒钟,声音变得低沉:
“他救了我女儿,昆西!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我不希望他因为帮了我,反而被卷进永无止境的审查、监视和猜疑里。
你我都知道系统里是有多脏!”
昆西看向比尔,这位老朋友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闪烁,只有一片坦荡的维护。
他意识到,比尔是真的不知道,也真的不在乎他那个小朋友背后的谜团。
这种基于纯粹信任和情谊的立场,反而比任何威胁或谈判都更有力量,让他很羡慕。
“我明白了。”昆西点了点头,“你不在乎他是谁,你只在乎他做了什么,以及他是你的朋友。”
比尔皱起的眉眼没有舒展,昆西今天的话话里有话,但他无所谓,只是用很认真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