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听了这消息,竟和她想的全然不同,满脸乐不可支,双眼亮晶晶的,模样真的很浪。
不仅不觉得贾琮不安分,还一个劲说他文武双全,比戏文里的白袍小将还得意。
又说他文能考状元,武能平蛮番,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
说他上回在辽东平了女真,才会封了伯爵贵勋,这会要是再平了蒙古,说不得还要升爵位。
还说做爷们就要像贾琮这样,那才叫真带劲儿,不然都是娘气兮兮的废物点心。
姑娘还神经兮兮念诗,什么收取五十州,什么爷们不带钩。
总之乱七八糟,胡言乱语,自己也听不懂。
姑娘说话太顾头不顾腚,她即便再相中贾琮,也一辈子牵扯不上人家,还不得老实嫁给宝玉。
虽说姑娘识文断字,可宝蟾觉得姑娘自见过贾琮,便愈发变得缺心眼,还没自己灵醒呢。
……
前两日贾家送来元宵节礼,按规矩夏家也要回礼。
姑娘便占这个便宜,要给贾琮准备出征礼。
只这种事偷摸着办才是,哪能当着外人就说开。
姑娘还没嫁入贾家,要是被人传出话头,没进门就养小叔子,宝二爷岂不大大丢脸。
但是宝蟾虽心中不服,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姑娘越发疯了,要惹毛了这姑奶奶,还没等到嫁入贾家,她能发狠先卖了自己。
到时宝蟾费劲心思,偷鸡摸狗,赔上身子,岂不是到头一场空……
……
夏姑娘说话豪横,开口就要最好的,皮裘店婆娘听了欣喜。
她知桂夏家巨富,家中独养女儿是金菩萨,自然不把金银放在眼里,今日落定她要赚一笔。
笑道:“姑娘这么尊贵人物,自然要用最好的。
倒是我孤陋寡闻,姑娘贵亲竟是位将军,不知是姑娘兄弟,还是你的良人,实在失敬。”
那婆子无意中一句良人,听到夏姑娘心中舒畅,脸上不由生出笑容,俏艳如,灼人眼目。
一旁的宝蟾忍不住低头,止不住心中膈应,悄悄翻了一下白眼。
夏姑娘收敛笑意,说道:“别说闲话了,挑最好的给我瞧瞧……”
……
那婆子从箱子底部抽出一件夹袄,漆黑如墨的裘皮,光气柔和锃亮,表面细软稠密,让人眼前一亮。
那婆子笑道:“姑娘,这件夹袄是铺子里最好的,用辽东关外极品黑狐皮做的。
世人都以为白狐难得,但是全黑玄狐更难得,有些猎户一辈子遇不到一只。
这件玄狐夹袄整用了三张玄狐皮,是我店里积攒几十年才得,毛色漆黑如墨,没有一根杂毛。
你找遍整个神京城,觉得找不出第二件,这东西一般人家用了,都要犯忌讳的。
只有桂夏家这种门第,才配用这样的好物件,你用这件送人必定体面。”
夏姑娘出身富贵大户,平生见惯了好东西,这玄狐裘皮是否值当,她自然能看得出来。
这件玄狐夹袄不仅裘料上等,做工也十分精到,衣扣都用白玉制成,点缀漆黑裘面,异常清贵典雅。
夏姑娘微微一笑,说道:“这件卖相倒是不错,作价几何?”
那婆子笑道:“姑娘当真识货,这件玄狐裘皮放在铺子里,能买到千两。
姑娘是夏家大小姐,身份这等尊贵体面,是小店难求的贵客。
姑娘要是喜欢,我可作价八百两,姑娘拿去便是。”
一旁宝蟾听了这话,心中也有些咂舌,一件狐皮夹袄买八百两,即便夏家豪富,那也不是小数目。
姑娘明明是宝二爷媳妇,二爷连根毛都没捞到,姑娘就给相好买八百两的皮袄,二爷是真可怜。
况且姑娘都没碰过贾琮,连个相好都算不上,宝二爷这乌龟做的更憋屈。
她呛声说道:“赵婆子,让你过来做生意,不是让你过来劫财的。
一件裘皮袄子卖八百两,你可是真说得出口,难道穿了它能成仙不成。
你打量我们姑娘好糊弄,我看你是混了头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