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道:“世家大户,内宅淫乱,宗族大罪,不能姑息!
如今姊妹们虽搬到东府,但西府还住着大太太、尤嫂子等守寡之人,琏二哥在辽东从军,二嫂也形同活寡。
这等独居妇人,名声最易被玷污,宝玉做出这等下作事,只要走露半点风声。
外人就要胡乱牵扯,西府就会名誉狼藉,以后还如何见人。
如今大房掌家,不能听之任之,宝玉要再生事端,或被夏家察觉,到时候如何收拾!
你帮我传话给二嫂,此事还不能戳破,以免一损俱损,西府名声受辱。
原本商定宝玉三月成婚,再搬回东路院,出了这等丑事,必要防患未然,免得他再犯浑,此事不能再拖!
此事请二嫂一力操持,她处置内宅事务,比我更有手段,必定能办好的。”
平儿说道:“三爷的意思极对,宝二爷早晚要搬去东院,再拖上两月,生出事大家没脸。
只是此事不能去夏家查问,不说事情会闹大,她们家也是寡妇独女,绝对也不会认的。
要是没有实证,少了处事由头,二太太一贯的心思,我们都是知道的,事情怕是不好办的。”
……
贾琮在书房走动几步,话语幽深,说道:“既不能去夏家印证,在我们自己这边入手,却是可行的。
二嫂不是捡到宝玉的荷包,这等爷们随身之物,要是不小心遗失,宝玉身边人不会没察觉。
宝玉身边最亲近便是袭人,她从小服侍宝玉,时刻跟在他身边,对宝玉的事无有不知的。
二嫂在耳房捡到荷包,都能将事情推断十之八九。
袭人跟了宝玉一辈子,我不相信她对此事,会毫无所知!
只要她知道些底细,那必定就会有心虚,二嫂惯有内宅手段,照方下药,按图索骥,相信难不住她的……”
贾琮虽没把话说尽,但平儿本就是心思剔透,又是日常做惯家务。
给了贾琮之后,朝夕相处,恩爱枕席,心有灵犀,对他的话闻一知十,瞬间就明白了意思。
点头说道:“还是三爷有法子,我这就去回二奶奶。”
……
荣国府,凤姐院。
王熙凤听了平儿传话,笑道:“还是琮兄弟有法子,竟能想到袭人身上,没他提醒真没想到。”
他是当家爷们,又和二老爷有情分,这事也不该他使力,还是我们妇道人家来办,里外才够妥当。
平儿,如今你是琮兄弟的人,也不用你牵扯进去,省得落下话柄,节外生枝,忙你的事便是。”
等到平儿走后,王熙凤思索片刻,又和林之孝家的交待一番,才让她叫袭人来说话。
这边袭人安抚住宝玉,让春燕去厨房叫来酒菜,几个人正陪宝玉开小宴,原先的惶恐担忧也渐淡去。
突然佳惠进来传话,说道:“袭人姐姐,二奶奶派了婆子来叫,让姐姐去二奶奶院里问话。”
几人一听这话,都是脸色一变,彩云说道:“袭人姐姐,二奶奶这会这么来劲,竟连你都要过去问话。
她问别的丫鬟还成,姐姐可是二爷的女人,难道还用勾搭二爷不成。”
外面传来那婆子话音:“姑娘,二奶奶等你过去说话,可是等不及的,还请姑娘利索些。”
袭人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府上哪个奴才丫头不怕王熙凤,这可是个嘴巴厉害,手段毒辣的主。
心眼再多的丫鬟媳妇,也没本事在她跟前作妖,
袭人是宝玉的女人,不是普通丫鬟可比,王熙凤并不会对她怎样,但袭人心里却忍不住哆嗦。
宝玉做贼心虚,也吓得脸色发白,说道:“袭人姐姐,凤姐姐不会知道那事了吧……”
彩云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彩霞却一言不发,她心中已打定主意,最要紧便是腹中孩子,其他都与她不相干。
袭人说道:“二爷又胡说,什么这事那事的,二奶奶找说话罢了,我去去就回了。
你们只管吃菜吃酒,彩云你陪着二爷,安生在院里呆着,没事不要出去瞎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