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是太太身边人,老爷太太倒也捨得,让碧痕秋纹走动就行,还回回让你来回跑腿。”
玉釧笑道:“太太给碧痕秋纹另派了差事,她们没有我清閒,我也愿到西府跑腿,还能得空找我姐姐说话。”
袭人领著玉釧进堂屋,见她手上还提著包裹,问道:“你这是带了什么稀罕东西?”
玉釧解开包裹,见里面堆迭著不少崭新衣料。
说道:“马上就要过年,老太太出体己给宝二爷做新衣,太太便选了几块料子,让宝二爷挑喜欢的。
太太还给姐姐几个选了料子,你们瞧瞧稀罕哪块,年前还来得及下料做衣。”
方才抱头鼠窜的宝玉,躲在內室倾听,知道玉釧过来另有事情,顿时如释重负。
他听到玉釧嗓音清灵,十分悦耳,心中有些酥软,连忙出去说话,连去荣庆堂这茬都忘记。
又见玉釧身子窈窕,容顏秀美,双眸清亮,正和袭人翻弄衣料。
当真说不出娇俏可爱,比她姐姐还胜几分,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份倾慕。
笑道:“原来是玉釧妹妹来了,这大冷天让你来回跑腿,要是冻著了可怎么好。
春燕,快去给玉釧妹妹上杯热茶,喝了也好暖暖身子。”
袭人听了心中古怪,二爷老毛病又犯了,见到標致的丫头,就忍不住要招惹。
当真有些记吃不记打,当初金釧的事莫非都忘了。
玉釧可不比她姐姐,一贯油盐不进,从来远著二爷,只怕心里嫉恨金釧的事,二爷还要自討没趣。
……
如今袭人也算回过神,原本看到彩霞竟然一索得孕,以为宝玉不举之症已痊癒。
没想她和彩云几番验证,发现他依旧是不中用的。
也不知彩霞走了什么时运,竟能枯木逢春,遇见千载良机……
只是二爷虽是银样鑞枪头,可是每见到漂亮丫头,依然如故,一味瞎起劲,不知是什么道理?
还常让小丫头去荣庆堂走动,得知家中姑娘们过来,便巴巴的要去赶场……
玉釧见宝玉言语无状,毫无忌讳,神色发痴,竟叫自己妹妹,不禁寒毛直竖,心里说不出膈应。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说道:“宝二爷可不要混叫,我就一个奴才丫头,你叫什么妹妹,也不怕別人閒话。
二爷的病倒好的挺快,我回去告诉老爷,让老爷也好放心!”
宝玉一听这话,脸色大变,马上慌神,苦著脸说道:“玉釧姐姐,我说错话还不行吗。
其实我病还没好,还在床上歪著,是听见你过来,担心失了礼数,才出来说话,你可不要和老爷乱传话……”
袭人在旁有些忍笑,没想玉釧平日话不多,口齿竟颇为厉害,一句话就辖制住二爷,慌得二爷妹妹变姐姐。
玉釧不耐烦说道:“二爷还是別说这些散话,快些挑好料子,我好回去和太太交差。
袭人姐姐,你和彩云、彩霞也挑合意的料子,我好回去一併回话。”
袭人说道:“彩云倒在家,只是彩霞去大悲寺拜送子观音,一时还回不来呢。”
玉釧奇道:“彩霞不是怀了身子,还听说她害喜厉害,怎么这样就出门了?”
袭人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说道:“最近没害喜了,所以才去拜庙里祈福,等身子再粗些,可就出不来门了。
我们做奴才丫头的,能给爷们生下男胎,可是一辈子大事,她自然不会怠慢,怎么都要去拜神的。”
袭人嘴上说的体面,心中却酸涩入骨,当真说不出的妒忌,只是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肚子不爭气。
玉釧听了也不在意,只让袭人帮彩霞选便是。
宝玉虽喜玉釧秀美可爱,但实在有些不好招惹,她要去老爷跟前多嘴,自己可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