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们去贾家走动,这两堂兄弟都不怎么说话,可知这两人很不对付。
贾琮即是兄长,又是两府家主,本事又大的没边,宝玉见到他对半不敢说话。
但是背地里气不过,多半暗中要骂他禄蠹,所以他也是习惯成自然。”
宝蟾好奇问道:“姑娘,什么是禄蠹?”
夏姑娘不屑说道:“禄蠹都不知道,你和宝玉一个德性,都是没用的棒槌,寻常也不爱认字读书。
禄蠹就是专骂读书的人话,只有那些不会读书的憨货,才会这样去骂会读书的人。”
宝蟾听了虽不服气,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是心里不停吐槽,这世上读书人多金贵,难道满大街不读书的,全部都是棒槌不成,这也是没道理的话。
姑娘见了贾琮这种读书人,也是中了毒着了魔,只是她再怎么发浪,也只能嫁给宝玉。
那个贾琮她能见到几次,人家估计都不记得她是谁,姑娘里外都是瞎折腾。
夏姑娘继续说道:“我送书本子给宝玉,故意劝他读书进学,他便气急败坏,依样画葫芦也骂我是禄蠹。”
宝蟾糯糯说道:“宝二爷是不该这样骂姑娘,可能他真不喜欢读书吧……”
她小心翼翼替宝玉辩解,一边去看自己姑娘神情,见她似乎并不生气,脸上还有几分欢喜,看着十分古怪。
夏姑娘俏脸微晕,颇有几分动人,痴痴说道:“我也是禄蠹,他也是禄蠹,这倒也是一桩般配。
至少他该知道的,我比宝玉这玩意儿有见识,知道男儿读书仕途才是正途……”
宝蟾听夏姑娘自言自语,她也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只是能听出,姑娘似乎心里挺乐意的。
姑娘被宝二爷骂禄蠹,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还欢喜起来,必定又想到贾琮发起浪来。
宝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姑娘如今越来越疯了,这以后成亲过门,还不知会怎么闹呢……
……
伯爵府,贾琮院。
这日清晨,天尚未大亮,外头飘起雪,便再没有停下。
等到午时过后,天空依旧阴沉黯淡,院子内外积满皑皑白雪。
贾琮从会同馆返回,比往常日落时分,还要稍早一些。
这段时间每日都去艾丽家中走动,因为过了年后,艾丽要陪着母亲南下。
两人会分开较长一段时间,艾丽言行之间,对他颇多依恋,贾琮便常去陪伴说话。
之后特地往金陵传信,让金陵鑫春号在六合置办宅邸,让艾丽母女回乡之后,能有稳妥安定住处。
那日他用飞羽向金陵传书,言说薛家店铺之事,时间也过去五六日,金陵鑫春号必已收到消息。
这日下午他在艾丽家中,刚好收到金陵飞羽回信,曲泓秀和秦可卿就店铺租用,回复相关详尽内容。
贾琮看过信件之后,没在艾丽家中耽搁时间,提前回府找宝钗商议事情。
他在书房将书信重新看过一遍,便让晴雯去给宝钗传话。
没过去多久时间,便见院子里倩影晃动,传来轻盈的踩雪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宝钗俏脸红晕,笑意盈盈,身上披着大红牡丹团斗篷,显得格外绰约动人。
进屋解下大红团斗篷,露出蜜合色缎面交领长袄,里面是大红交领中衣,下身系着粉蓝绣长裙。
黑油光亮的秀发挽着纂儿,插了一支点翠步摇凤钗,鬓边戴朵精致粉色宫,颇为俏丽夺目。
行走之间,身姿婀娜,步移扶柳,清艳隽美,让贾琮不由眼睛一亮
宝钗笑道:“我听晴雯说,金陵那边已来了回信,听着倒有些奇怪,怎么就能这么快。
我记得琮兄弟寄出书信,也不过才五六日时间,寻常情形不过才刚送到金陵,这会子竟已能来回。”
贾琮听了微微一愣,他对飞羽之事,多少觉得需要保留。
至于其中缘故,是飞羽对鑫春号商路扩张,所起作用非常巨大,是一桩难以估量的优势。
适当对其有所保留,总归是利大于弊……
说道:“鑫春号在江南的生意,摊子铺的越发大了,书信消息传递也愈发要紧。
我曾两次下金陵办差,熟悉沿途军民驿站信件传递,多少也留下一些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