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甄姑娘前些日子离京,算日子必已回到金陵,甄家要被抄家灭门,她岂不是也要遭殃。
五儿是贾琮的贴心丫鬟,别人不知道贾琮的心思,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位甄姑娘差点就和三爷做了夫妻,虽然两人姻缘未成,可却结下实在的渊源。
甄姑娘对三爷极为用心,三爷但凡有喜事,甄姑娘都会精心备礼到祝。
三爷常穿的一件袍子,听说是三爷离开金陵的时候,甄姑娘亲手给他做的。
姑娘家给爷们做针线衣服,那可是非同寻常,即便没有宫中赐婚,三爷和这位甄姑娘也不简单。
那天三爷送甄姑娘离京,一去就去了大半天,那得说多少体己话……
五儿觉得姨太太今天说的事情,自己回去一定要告诉三爷,让他心里有数,或许还能帮上甄姑娘。
……
薛姨妈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为讨生活糊口,手头银子挣多挣少,不是大不了的事。
凡事无功无过,安安稳稳,这才是长远之计。
我前几日就已给金陵各店铺掌柜去信,让他们尽快了结和甄家的生意,不要留下什么首尾牵扯。
即便和甄家生意往来之间,有些款子一时收不回来,也就不要了,就当是破财消灾。
这种要命时候,要和他们家纠缠不清,说不得就要受连累,给自家惹出大祸,那可是不值当!”
原本薛姨妈母女来看望王熙凤,一帮人只是闲扯唠嗑。
没想到王熙凤话题引到金陵甄家,引得薛姨妈说出这番惊悚的言语。
听得在场的宝钗等年轻姑娘,心中都有些紧张害怕。
平儿听着这些话,倒觉得姨太太这些话,说的正是时候,一双盈盈妙目不时打量王熙凤的神情。
她见自己奶奶听了这些话,脸色已有些发白,平儿不禁松了口气。
希望自己奶奶就此知道里头风险,万不可招惹甄家大房的事。
不然真的因此惹出祸事,只怕会连累到三爷……
……
薛姨妈见自己闲话一通,王熙凤不知为何脸色有些不好。
问道:“凤丫头,你气色怎么有些不好,可是坐久了累到。
我也是过来人,你这个时候可是要万事小心,要坐久腻味了,就去床上歪着好好休息。
闲话我们也说了,我们就不吵着你了,明日再来看你。
还有一件事,大嫂子怎突然来信提起甄家的事,你可写信告诉你娘,这个时候可别和甄家往来。
即便金陵各家有些老交情,也不要赶这时候往上凑,免得惹上是非……”
王熙凤有些心不在焉的胡乱应了,等到薛姨妈和宝钗都走了,五儿因午后无事也回了东府。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之时,平儿说道:“奶奶,方才姨太太的话,说的都很在理。
甄家的事情听着险得很,他们家大房那十几箱东西,可是烫手的山芋。
我就觉得奇怪,他们家不是有两个姑娘嫁到神京,我知道的就有一个北静王妃。
甄家大太太不找自己姑娘藏箱子,怎么单单看上我们家了?”
王熙凤沉吟片刻,说道:“我懂你意思,你给林之孝家的传话,让她和她男人这几日盯紧门户。
如果甄家的人上门拜访,不要轻易放入府中,等回了我再做道理。”
……
薛姨妈和宝钗刚刚出凤姐院子,宝钗脸上若有所思。
她本就是细腻聪慧之人,想起方才王熙凤问话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说道:“妈,你没有觉得奇怪吗,凤姐姐是有意提到甄家,像是特地打听他们家的消息。”
薛姨妈说道:“我自然听出这个意思,我那嫂子可不是精明人,多半她在金陵和甄家有了来往。
不然不会大老远来信,特意提到甄家的事,凤丫头还因此留了心思,特地拐弯向我打听。
说不得这其中必定有事,我方才有意将事情说的险些,让凤丫头知道其中轻重。
不过我也没有一味瞎说,从金陵传来的消息,甄家这次只怕要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