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乌黑的眸子,现如今多少带着一些憔悴,压抑,还有苦闷。
洛天衣平素里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实际上,洛天衣只是习惯性的将感情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她,毕竟只是一个刚刚十九岁,在遇到姐夫之前,甚至从未和任何男人有过半点感情经历的女孩。
洛天衣还记得,就在东陵城皇宫之外,漫天白雪间姐夫捉住她的手:
“天衣!”
“我应是喜欢上你了。”
“嫁给我,好吗?”
虽然已经过了半年,可姐夫的声音依旧时不时的在耳边回荡。每每想起这些话,洛天衣便觉心中甜如蜜。她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姐夫的,若不是心中喜欢,当姐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多半会直接抽剑出鞘。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洛天衣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着小姑的命令,长时间守在姐夫身边保护姐夫安全的时候!
接触的时间长了,也就日久生情了。
或许,是代替姐姐同姐夫拜堂的时候!
毕竟,婚仪对每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或许,还要更早。
她的性子是有些冷清,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无论怎样洛天衣也不会忘记第一眼见到姐夫时的震惊,忘不掉同姐夫拜堂成亲时的心颤,忘不了日日陪在姐夫身边时浅浅的温馨,忘不了姐夫告白时,内心深处的悸动,羞赧,还有欢喜!
她本以为,在姐夫告白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成婚,然后她就能像姐姐和怜月姐那样,光明正大的陪在姐夫身边。
姐姐同意了。
小姑也同意了。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
可洛天衣没想到,怜月姐走在了她的前面。
纳赫托娅也要走在她的前面。
甚至就连高阳很有可能也要在她前面。
她明白的,怜月姐年龄比她们其他人都要大上不少,早一些成婚实属正常,更何况还有楚国使团的缘故,使团不能一直留在宁国,所以姐夫和怜月姐的婚事必须要尽快举办。
和纳赫托娅,是宁和帝赐婚,皇帝的圣旨不好耽搁太久,同时纳赫托娅也是姐夫收服海西草原极为重要的一环。
至于高阳,虽然福王那边出了点儿问题,背后没了福王府这个靠山,却也成了房家干女儿,高阳就像是一个纽带,在巩固房家和姐夫之间的关系;同时,高阳本身就是个寡妇,不明不白的和姐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容易惹人闲话,所以婚仪也要尽快举办。
可理智上的明白,无法掩盖感情上的苦闷。
明明是她先遇到姐夫的。
更让洛天衣苦闷的是,明明姐夫和高阳也同样没有成婚,却会对高阳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可在告白之后,姐夫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便是平日里相处也没有显得更加亲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告白过一样。
第一次谈恋爱的少女总是如此的敏感,患得患失。
洛天衣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她觉得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不够好,让姐夫的视线无法在自己身上停留。
看着铜镜中倒影着的容颜,洛天衣觉得自己的长相应是不比高阳逊色的……只是想了想高阳那热火的身段,又低头看了看,一眼看到脚尖。
腮帮子鼓了鼓。
像一只生气的青蛙。
她大概明白,自己和高阳的差距究竟在什么地方了。